“裴祁。”喬聽臉上的表情嚴肅,朝著她?射來的燈光其實有些刺眼的不適,卻按耐下?那股煩躁。
入職後知道裴祁是製作人時,喬聽甚至想?過辭職另找。可是她?心裡不服,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各方面都滿意且待遇好的工作不應該為尚未發生過的事情焦慮而喪失機會。
人生中總會遇見些不願再見面的人,撕破臉的同學也好,玩不到一起的朋友也罷,大多時候在街上碰見擦肩而過,誰也膈應不到誰。
喬聽在創優同裴祁抬頭不見低頭見,她?有想?過被裴祁質問,針對,心裡也盤算過應對方法。可前期的裴祁表現的,就?如同是她?生命中剛認識的陌生人,又像是早就?認識卻不熟知在此重逢的故識。無論是怎樣,有界限的相處才是當下?最合適的。
直到裴祁不知為何而脫口而出的那句“繼續喜歡我”,喬聽才終於反應過來:裴祁沒放下?,也沒有不在意過往。
他不過像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在草原上伺機而動,等著她?放下?戒心毫無防備的時候,再次將她?吞入腹中。
“你越界了。”
喬聽的聲音冷冽,早就?不同以往的柔。
裴祁的眸色晦暗了些,眼皮掀下?,睫毛下?壓。在暗處看著光裡的喬聽,這樣的事情,裴祁一做就?是四?年。
相愛四?年,分手四?年,守恆規則下?感情本應該逐日遞減。可情在裴祁血肉之上紮了根開了花,花兒枯萎倒下?,枝幹上密密麻麻的尖刺刺進血肉,當他想?要拔出時,只會痛不欲生。
分開的日子?,裴祁獨自待在黑暗。他知道,那個深愛的人會待在陽光下?,她?開朗樂觀,就?像小太?陽一樣。太?陽的光芒溫暖,耀眼,總是會吸引那些渴望陽光的人。
例如裴祁。
陽光離去?,霧霾來臨,那四?年裡,裴祁走?不出去?也適應不了黑暗。
他想?見喬聽,從踏上出國旅程的那一刻,從因?為思念而失眠的第一天開始,他就?想?要見到喬聽。
在創優看見她?的第一眼,裴祁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做到的,怎麼剋制住自己不去?擁抱她?,不去?吻她?。壓制住一切,只為了在她?面前裝作是一個陌生人,不提及從前和她?相處,來觀察喬聽,是否也後悔過。
“越界?”裴祁反問,有明顯怒氣,指腹滑動調節光亮的滾輪,頓時,喬聽周邊的光暗了下?來。
那是客廳裡唯一的光源,裴祁好像就?是這樣,不喜歡太?熱鬧不喜歡太?明亮,除了和喬聽在一起時。亮光減弱,裴祁側了頭,這樣微弱的光,看不見表情,喬聽摸不清他的情緒。
“越界的事情我倒還?沒來得及做。”
話裡的暗示喬聽不打?算去?想?去?猜。
“喬聽。”目光所及之處,是裴祁不容忽視的眼。
曾幾何時,喬聽墊高了腳尖,只為在他的眼尾處輕問。他會顫抖,睫毛不停地抖動,唇處不斷喘氣,他會害羞,僅僅只是眼尾,也紅了耳根。
腦海裡害羞的躲避喬聽眼神的裴祁,眼前這位攻勢強烈直視喬聽的裴祁,割裂,卻又都是同一個人。
裴祁的眼裡有零碎的星,倒映的人在故作淡定?。
假面再也維持不住,被皮下?那貪婪,偏執的真面取代。
聲音低啞,是為了抑制住內心翻騰的情愫,將數千根銀針吞下?,刺破皮溢位血,疼的身體發抖,聲音顫抖,“我有反思,我在改過。”
“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高嶺之花低下?了頭,裴祁從不想?做高位之上的人,他只願放下?所有的高傲姿態,在她?身邊,哪怕是跪著,只為了求喬聽,
不要真的拋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