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瑆小心瞟著翠鬟的神色,心下多希望找到害羞、回憶、甜蜜等神色去,好回去給八哥交差啊。
想象一下兒都能知道,若能得著這樣的回話去,那八哥必定美得什麼急躁都散了,嘴上的泡便也能消了。
可是翠鬟卻沒叫永瑆如意,她聽了是八阿哥永璇的心意,便反倒掩口笑了起來,“哎喲我的十一阿哥,八阿哥當真是想多啦!奴才啊,那晚上其實是心疼我們七公主和九公主呢。“
“那晚上是七公主的生辰,奴才怎麼忍心看見七公主著急上火的?而九公主還那麼小,那晚上都急得哭出來了……奴才是永壽宮的女子,奴才自相信辦法才是。”
翠鬟眸光清澈,“奴才當真不是為了八阿哥,可不敢枉擔了八阿哥的謝去。還請十一阿哥千萬與八阿哥解說明白才好。”
永瑆傻了。
他直盯盯望住翠鬟,心裡這一片驚慌的翻騰啊。他想著,這要是回了阿哥所,八哥必定歡歡喜喜等著呢,可是他轉告給八阿哥的卻是這麼一段話……那八哥,還不得另外一邊兒嘴角也得起了大泡來?
永瑆便垂下頭去,不甘心地小心翼翼試探著問,“姐姐這是自謙,才故意這樣說吧?姐姐終究是永壽宮裡的女子,小七和啾啾都算得是姐姐的本主兒,姐姐便是為她們做什麼都是應當的;而我和八哥倒是不同,姐姐為我們做了事兒,我們必定心存感激。”
“姐姐就是不想叫我們哥倆兒過意不去,這才故意說沒我們哥倆兒的事兒,是不是?”
翠鬟睜大了眼盯著永瑆,半晌便是“噗嗤兒”笑了,面頰半紅,眼波盈盈。
“十一阿哥這是想哪兒去啦?我哪兒有必要跟兩位阿哥那麼客氣去啊!我啊,當真就只是為了我們七公主和九公主,心下可沒想旁的去。”
“至於奴才是朝八阿哥使眼色,都是因為那晚幾位小主子裡頭,就屬八阿哥年歲大。便也唯有八阿哥才能領會我的意思罷了。”
翠鬟說著還用哄小孩兒的語氣對永瑆道,“都是四個月前的事兒了,奴才早忘了。十一阿哥便也將這事兒給忘了吧,回去也叫八阿哥別當回事兒了。”
翠鬟說完便笑眯眯一禮,“十一阿哥要說的話,就是這一宗吧?那可放了奴才去吧,奴才還有差事沒辦完呢。這都耽擱了好一會子了,倒叫奴才心下都不妥帖了。”
這一刻,永瑆已然詞窮,一顆心更是不知道都沉降到哪兒去了。便也只能呆呆地揮了揮手,“去吧,去吧……”
翠鬟退出,永瑆抱著腦袋趴在炕桌上。
咋整啊,這待會兒回去,咋跟八哥說呀?
永瑆失魂落魄地走了。
婉兮立在窗邊兒看著孩子們在院子裡玩兒,瞧見永瑆的身影從抄手迴廊上晃出去,不由得一挑眉,問身邊兒的玉蕤,“永瑆這是怎麼了?他在你那邊兒,可是遇見了什麼事兒,或者說了什麼話去?”
玉蕤便忍不住樂,“姐這會子的驚愕,我方才也有呢。他從一進我那屋,我就覺著他有點兒不對勁兒。”
“可是吧,若以他的年歲來說,還不到那麼多愁善感的時候兒啊。我剛還以為我之前是想多了,可是姐你現在爺瞧見了,他竟然就又留下這麼個背影兒就走了。”
雖說八歲大的小孩兒這樣似兒的,有點好玩兒,可是婉兮卻也不敢掉以輕心。
她永遠不能放下當年給淑嘉皇貴妃的承諾去啊。
婉兮垂首向想了想,便吩咐劉柱兒,“你親自到舒妃宮裡,將舒妃請過來坐坐。”
舒妃如今撫養永瑆,婉兮想,有些事兒便是她和玉蕤都看不出來,舒妃好歹應該是知曉些的。
不多時,舒妃來了。
婉兮瞧著舒妃面上倒是有些喜色,這便問,“可有什麼好事兒了,你這麼藏著樂呢?”
舒妃便也不見外地抬手便打了婉兮一記,“前些日子顧及你懷著孩子,我可不敢碰你去。這會子,可敢打了~”
婉兮便也笑,心下只覺這樣的親近,當真是來得不容易。
舒妃緩緩垂眸,“我這會子啊,自己還能有什麼喜事兒?便是所有的歡喜,都只是為了永瑆罷了。”
婉兮自更不解了,“永瑆有什麼喜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