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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1章 已該死心

婉兮權衡了一番,將此事委給了綿恩去。

此時定親王府中,情形亦是膠著。便是綿恩留在府中,每日裡便反倒叫綿德母子有了靶子;反倒是這會子叫綿恩暫且離去,才能叫定王府那頭兒稍稍平靜下來些。

綿恩臨走前,婉兮親自叫他進宮來囑咐,“此次王府裡的事,我知道你心下委屈,你額娘和福晉心下也同樣不踏實。綿德那邊自是要鬧,不過我已經吩咐過了,在皇上回鑾親理此事之前,不準他們再生事,故此你此番離去,也可放心。我這邊自是叫人緊盯著王府裡的動靜,叫你不致有後顧之憂。”

綿恩聽了這幾句寬慰,十七歲的大小夥子,這會子終是忍不住紅了眼圈兒。

婉兮點頭,“你的心事我都明白,可這事兒你若自己去爭、去辯、去查……那你就反倒先輸了。終究阿日善不僅是你嫂子,更是皇上的嫡親外孫女兒,更是咱們大清的定親王福晉。你一個皇孫,且無爵位封號的,哪兒有你回嘴的餘地?”

“總歸你得相信你皇祖父,這些事兒都放心交給你皇祖父,由你皇祖父去查,去給你定論去。在你皇祖父親理此事之前,你說什麼做什麼,都不智。”

綿恩認真聽著,這便撩袍跪倒,“孫兒此前險些按捺不住……終究孫兒自己怎麼都行,那是哥哥和嫂子,我都能忍得。可是他們卻連我額娘、我福晉都不放過,我若連額娘和福晉都護不住,這一生豈不枉為男兒了去?”

“不過這會子聽令娘娘一說,心下才如清風吹散瘴氣,心下已是全都明白了。孫兒自是應該聽令娘娘的,不管什麼都暫且忍下來,總歸等皇瑪父定奪。”

婉兮這才欣慰而笑,“我這次叫你去送餑餑,也是此意。見你從京裡回去,你皇瑪父自是要問你王府裡的事兒。那這些事兒是從你嘴裡聽來的,倒比叫你哥哥搶先兒去說了偏話要好。你說呢?”

綿恩這算都明白了,不知該說什麼,自管趴地下咚咚地磕頭。

婉兮含笑點頭,“好孩子,快別介了。你好好兒去你皇瑪父跟前祝壽吧。今年王爵凋零,你幾位叔父也都沒在你皇瑪父跟前兒,你趕過去,也叫你皇瑪父過壽的慶賀禮上,高興高興。”

八月十三日萬壽節這一天,永琪終於提前釋服,從履親王府回到自己所居的兆祥所。

婉兮叫了綿恩去送餑餑的事兒,他自是已經知道了。回自己所兒裡的路上,想到此事,叫他心下終是鬱滿了對婉兮的不滿。

他真是不明白,憑他年少之時對令貴妃的恭敬,令貴妃原本也十分喜歡他來著;況且英媛是他的使女……無論為了當年的情分,還是因為英媛這層關系,令貴妃也都應該對他更好才是。

可是令貴妃呢,先是在他跟永璇暗鬥的時候兒,選擇了幫著永璇;而如今,令貴妃寧願將去送賀壽餑餑的事兒交給了庶出的皇孫綿恩,也不肯交給他這個現成兒的皇子去!

“想來想去,終究還是因為她自己也有了皇子,故此也漸漸地將我看成眼中釘了。”

他身邊的哈哈珠子太監三德也只能嘆口氣,“……誰說不是呢?貴妃主子便是不看什麼,也應該好歹看咱們英媛格格才是。”

便也許是因了對婉兮的心結,他回到兆祥所,原本是想先去安慰剛剛失去孩子的英媛,可是他卻還是站住了。

一轉頭,還是先朝著正堂去。

終究鄂凝才是他的福晉,鄂弼是他的岳父,他尊卑有度,也是應該的。

鄂凝沒想到阿哥爺回來先到她這兒來,她便是為父親流淚,可心下還是甜了。她更是捉住了永琪的袍袖,哭倒在永琪的懷裡,“阿哥爺……你說我阿瑪他,怎地如此福薄啊?”

永琪自也擁住了鄂凝的肩,輕拍撫慰,“岳父已逝,便不必說這樣的話了。岳父終究得了皇阿瑪親賜諡號,且入賢良祠,這也已是最好的歸宿了不是?”

鄂凝絕不肯放棄阿哥爺這片刻的憐惜,便是更加死死攥住永琪的袍袖,“可是我不孝啊……身為阿瑪的女兒,我指給阿哥爺這些年,卻沒有一天叫阿瑪能放得下心的。阿瑪在生時,無論身在山西,還是在陝西,不管隔著多遠,都放不下我這個女兒……阿瑪家書之中也無數次問我,是否是我做錯了什麼,叫阿哥爺不快了,才會這些年——都沒能誕下一兒半女來。”

“我阿瑪說,他今生最大的心願,便是能當外祖,等著咱們的孩子,叫他一聲外祖父啊……”

永琪聽了也是皺眉,“我都明白。我只是,也沒想到他老人家能這樣早就去了……終究他老人家原本還正是得用的年歲,皇阿瑪還要重用他之時。”

鄂凝低低垂淚,“阿哥爺對我阿瑪的心意,我一定會在阿瑪墓前轉告。阿哥爺,我在這兒先替我阿瑪,謝阿哥爺的恩典了。”

永琪心下也是不好受,嘆了口氣道,“你瞧你,又何苦說這樣的話來?你是我的嫡福晉,夫妻一體,又何須如此客套?”

鄂凝卻高高仰頭,定定凝視永琪,“可是阿哥爺是皇子,在我心裡便從未將阿哥爺只當成自己的夫君。在我的心中,阿哥爺首先是我的主子,之後才是我的夫君。”

鄂凝這樣的話叫永琪心下受用了許多,這便摟住鄂凝,捧過臉來親了個嘴兒。

終究從六月到此時,他身邊沒帶著女眷同往,已是兩個月沒沾過身兒。正是年輕力壯的時候兒,這一親下去,便有些動了情。

鄂凝自是緊緊抱住,更是主動回應……

正在兩人難舍難分之時,外頭英媛和胡博容得了信兒,這便一同來請安。八月天熱,門上便是有簾子,也都是透亮兒的竹簾。故此兩人還沒等進門,就已是隔著那竹簾都給看著了。

兩人都自尷尬,對視一眼,都在門口便站住了腳,絞住了自己的手去。

胡博容心下還好說,英媛是最為心痛如絞的。

這會子鄂凝位下的銀環才瞧見二人,慌忙從門內迎出來,壓低了聲兒道,“回二位格格,阿哥爺在呢。奴才這會子……倒不宜入內通稟,還請二位格格寬宥一二。”

英媛早已心念成灰,也不說話。胡博容便忙道,“啊,那便不勞動姑娘了。我們兩個也是聽說阿哥爺剛釋服回來,又沒提前得了信兒,來不及到大門外去迎接,這才一併來給阿哥爺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