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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還是,你們之間的羈絆孽緣太深,以至於過了千年,你們還是要重逢!

不管我做如何,都阻止不了你們的緣分……

貊庠並沒有聽清他說什麼,也沒有興趣,她只是解釋:“我不愛……誰,也不愛那個男人,而愛又是什麼意思,我從來都不知道或許已經都淡忘了吧!畢竟許久不做人了,想必是隻有成為夫妻才是愛吧?”

貊庠皺眉,幾近自問自答的說話。

“是兩情相悅,是心之所向,是藏在心裡永遠都趕不走的人,是想要她永生永世都幸福安康!”橫老三失神的說道,目光黯淡。

可是……她註定是他停在原地虔誠禱告再也等不到的人。

頓了頓,他眼神微凝的一片荒蕪的狼藉,遙遙望著她受傷的臉頰,斂了情緒,忽就岔開話題道,“你臉上的傷勢反覆,難道你沒發覺嗎?”

貊庠後知後覺的摸上左臉,那支楞有些發漲的傷口,有些驚駭那人的發現,太是犀利,她訕訕一笑,“這個無礙,我再去翻一翻那瘋女巫的回顏丹用一用,這根除是鐵定沒法子了,都這麼久未好了,這遮住就行了。”

“回顏丹,曳……她的回顏丹,你用了?”橫老三幾乎是閃到了貊庠身前,指尖用力一逼,那發膿的傷口果真便流出了黑血來,滴落在地,形若蟲蠱,“她的藥多用蠱,回顏丹裡亦是有豔蠱,你可知道,那豔蠱乃是生揭世間絕美男女相皮所煉,那蠱中該是何種怨念毒咒………”

貊庠疼的呲牙咧嘴,急的揮開他的手,回頭立馬捧住了自己的臉,防患於未然,“我知道,被人生生揭走臉皮,那臉皮之主……就算換做是我也會怨恨所用之人。”

橫老三道:“那你還這樣,不知所謂!”

貊庠冷嘲,眸光詭異一閃,“我都吃過人,那些怨念毒咒又能算作什麼。你只是未瞧見過,我曾經只是一縷比較強悍的魂形,常年飄在那中州黎山之上,你可知有一窩匪患,他們瞧著模樣是人可又不像人,他們將一個瘦弱的農家女子強搶而來,因為什麼到是忘記了,我只記得他們把她掛了起來活活剝下一身皮,沾上屍油烹煮,之後混跡獸皮製成一根七尺長的繩子。你又知道,那女子血淋淋的屍骸在全數剝下時可還在活著抖動,而我又當做如何了?”

“阿貊!”橫老三緩慢地抬眼,雙手已經顫抖,他用力抓上她雙肩,似乎要捏碎她的骨,泛紅的眼眶溢滿悲慼,像是已經隱隱預感到什麼,他恐懼的阻止道,“別再說了!”

貊庠絲毫不在意他的阻攔或者只是心生畏懼的下意識逃避,真是膽小鬼一個,她肆虐一笑,“你想的沒錯,我看累了她也死了,便吃了她。當然我也吃乾淨了那窩賊匪,才修成的這幅軀體。”

“當然,她的魂魄此刻就在我手裡那根她肉皮所擰結的繩中不得往生,不得逃脫,也不得向我同那賊匪一般尋仇,因為我比她更加強悍!”

貊庠說完,挑眉對上橫老三一張因為驚恐而冷硬成雕像一般的臉,一雙眼氤氳的毫無生氣,她來了興味兒又道,“當然,一般惡毒故事的開頭總是這樣,使人驚惶失措,猝不及防,然而故事的結局卻是那樣,天理昭昭,因緣果報,而我亦是在未來的某一日會永遠的消失三界!”

橫老三嚅囁著唇,扯動了幾乎僵化的嘴角,緩緩吐出一口氣,似乎是壓在胸腔裡的巨石被生撬出了一絲縫隙,可隨即又被嚴絲合縫的扣緊填壓,他緩了好久,才一字一句泣血的說,“阿貊,我只知,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優勝劣汰,長此以往!”

貊庠冷哼一聲,不為所動,答非所承上句,陰鷙一笑道,“旁觀罪惡的發生其實並不可怕,因為在欣賞的過程中,你會赫然忘記自己是共犯,因為你知道將來自己會輕易逃過最主要的懲罰和控訴。可相對於兇手的親手扼殺,那個曾寄予過希望的人的沉默,才是最可惡的。”

“例如我坐在樹枝上,遙遙觀望著那繩子下方吊掛的女子,活活被剝皮,而那血從被刀子劃過臉皮時,就開始流,皮下的血肉也在不成程度的模糊然後招惹者嗜血的蒼蠅趨之若鶩的攀爬啃噬!”

橫老三終究是被貊庠狀似要拿出那根人皮繩子給他看時,打著藉口給她找藥,就跑了。

貊庠得意一笑,眼底清明,“誰讓你神秘兮兮搞的真像是早就認識我一樣,還有,真以為老孃會信你所說的喜歡我,一直包庇我做什麼,好生奇怪,相比較之下,我更喜歡你說我惡毒,這樣才更像鬼與鬼之間的關係,互相傷害互相推諉。所以,千萬不要做我的救世主,那樣子,我會不好意思對你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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貊庠捂上自己的眼睛,呢喃道,“我失去了一切,自死那刻起,已經到失無可失的地步,所以我不能擁有你這個不知從何時起便趕不跑也嚇不走,就藏在我身邊,只要肯回頭去找,不用多刻意指定就能找見的人,若是失去,我指定會發瘋的!只有不曾擁有,所以我就不會失去!”

一路疾步返回去敲老巫婆緊閉嚴實的門,貊庠拉長聲音高喊,“瘋女巫,老巫婆,你還正常嗎?快點給老子開門,我的臉都要爛掉了,都是你乾的好事兒!”

老巫婆的聲音隔著門縫兒幽遠地傳來,充滿不耐煩,“我這裡已經人滿為患,很不缺你這個送死鬼,倘若你真不想活,勉為其難,那麼就取你做我的傀儡,你只需門外自戕便可。”

“呵,你還挺能翻臉,比我還快,這會兒,又瘋了,語氣這般衝,像是吃了你的肉一樣!”貊庠冷嗤一聲,狠狠踹了一腳門,“你害了我,卻不想負責,死女巫可以啊,我的繩子落你床上了,你送出來給我,我就走!”

“什麼臭東西,也放我床上,噁心……”

貊庠陰測測一笑,“騙你呢,趕緊開門,不然我自己進來,這堵門,你擋不住我的。”

話音未落,厚重的木門就咯吱一聲從裡面拉開,迎面就對上一堵牆,哦,不是,一張老嫗的臉,還有重重砸在臉上的人皮繩子。

貊庠利索收好繩子,腰身一彎,兀自就繞了進去,她回身看向門口的老巫婆,昏黃燈光對映下,像是渡了一層薄金整個人都熠熠生輝,她眨了眨眼,說,“進來吧,看看我的臉,再睡!”

老巫婆用力關上門,將屋子裡的光如數攏回了屋內,一室橙光,她木著老臉,幾乎要怒成燒糊的冶鐵一般難看,她持著獨屬於她詭異的音色喊叫道,“不問自取便是偷,你偷了老婆子的東西,還敢這般模樣放肆的叫囂索要負責,你怎麼不上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