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中央,一盞白熾燈打的通亮,正照在崔亮臉上。他正面如土色的蜷縮在一張木頭椅子上,腦袋仰天雙眼緊閉,口中時不時的嘀咕出幾個含糊的音節。
審訊室的一側有面鏡子,吳逸知道李逸風正透過鏡子在觀察著房間裡的一舉一動。
“你打算怎麼做?”胡峻銘問道。
吳逸徑直走到了崔亮的身前,打量著這個兇手。
崔亮比吳逸也大不了幾歲,臉色在白熾燈的照耀下泛出一抹不健康的蒼白。感覺到有人走近,他努力的睜開眼睛,卻被強光晃的看不清楚,只能依稀感覺到面前的人並非警察,倒像是個稚嫩的少年。
不清楚警察的用意,崔亮便懶洋洋的道:“你們別費力氣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崔亮,你以為有病就可以逃避懲罰嗎?別掙紮了,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如果你還嘴硬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吳逸道。
胡峻銘聽的差點鑽進桌子底下,什麼叫“別怪我不客氣”,這是警察局,不是流氓團夥的老窩!
觀察室裡的李逸風和一群警察都在圍觀,吳逸的話透過傳聲器聽的清清楚楚,不禁都露出苦笑來。還真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如果這樣也能問出口供那也用不著研究犯罪心理學了!
“哪來的小屁孩啊?警察局沒人了啊,找了個小屁孩來審問老子,哈哈哈!”聽到略帶幾分稚嫩的聲音,崔亮終於不屑的冷笑起來。
“你確定不說?”吳逸又追問了一句。
“滾,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你穿開襠褲的時候,老子……”崔亮幹脆連眼皮都懶得抬了。
可是他剩下的半句話還沒等出口,就感覺到一股冰冷的觸感刺進了面板,一絲刺痛傳來,似乎有某種液體流淌進了體內,這讓崔亮驚恐的大叫起來。
李逸風和胡峻銘都看的清楚,吳逸不知從哪裡取出一個針管來,在崔亮的手臂上快速的紮了一下,給他注射了某種液體。
“那裡面是什麼,不會出事吧!”李逸風皺緊了眉頭。
“你對我做了什麼?你們濫用私刑!我要找律師告你們,我要告你們!”刺痛轉瞬即逝,崔亮卻聲嘶力竭的叫嚷起來。
吳逸的手已經閃電的縮了回去,笑眯眯的道:“我沒做什麼,只是給你注射了一些毒液。放心,這種毒液不會致人死命,只有鎮靜作用,再過三十秒鐘,毒液就會流遍你的全身,你會漸漸的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你會對世界充滿了好感,你會覺得任何的問題都有答案,你也會乖乖的跟我合作,說出你知道的一切……”
吳逸的聲音似乎帶著某種魔力,低沉而厚重,宛若一團棉花包裹住崔亮,果然讓他有一種困的睜不開眼睛的疲憊。
崔亮拼命想要壓制這股睡意,卻怎麼也控制不住眼皮變得越來越沉,終於頭一歪,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胡峻銘看的呆住了,驚訝的問:“你做了什麼?”
“我給他注射了一種鎮定毒藥,讓他睡著了。”吳逸道。
“然後呢……他睡著了還怎麼問口供?”胡峻銘目瞪口呆,他似乎已經看到李逸風沖自己發脾氣摔水杯的暴怒模樣了!
“誰說睡著了就不能問口供,我這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審訊高手!”吳逸笑道。
崔亮軟綿綿的癱軟在座椅上,如果不是胸脯還在微微的上下起伏,真像是一具屍體。
不知是毒液的作用還是最近是在太疲憊了,崔亮睡得非常沉,估計在他耳邊放鞭炮都喚不醒。
吳逸繞著崔亮轉了兩圈,最後停在了他的身後緩緩伸出兩隻手來,兩根大拇指分別按在崔亮的兩側太陽xue上,緩緩的揉搓起來。
一絲絲的勁力順著手指融入到崔亮的體內,而吳逸口中也在唸念有詞的說著什麼。
片刻之後,吳逸的聲音漸漸變得清晰,就聽他喃喃道:“崔亮,你看到了嗎?你看到地獄的樣子了嗎?”
聽清楚他的話,不但胡峻銘的臉色變得極為怪異,就連觀察室裡的李逸風和一眾警察也都哭笑不得。這都哪跟哪啊,催眠術嗎?你當這是春節聯歡晚會,你是劉謙啊?
李逸風的臉色變的有些不好看,暗想這件事如果傳出去,松江警察局可就要變成笑柄了。審訊不出結果也就罷了,居然病急亂投醫請來一個高中生裝神弄鬼,放眼全華夏怕是都找不出第二例吧?
“局長,是不是要幹預一下?”有人終於忍不住的道。
李逸風深吸了一口氣,剛要點頭,忽聽有人驚道:“你們看!”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審訊室中,就見崔亮的眼睛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可是眸子裡竟然沒有黑眼仁只有眼白,看起來十分的可怖。
“他的癲癇又犯了!”有人驚道。
“不對!”李逸風沉聲道,“你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