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牆外。
一頭沼地黑豬正歡暢地奔跑在道上。
上面安然坐著哼唱著小曲的,正是被人千盼萬盼卻不自知的石凌。
陰素將他送到屏山北麓後,他也是習慣了騎豬乘蛟的感覺,半步都不肯自己走,又厚著臉皮委託陰素給他另找了一頭沼地黑豬當坐騎。
“咦?那不是我那便宜師傅嗎?”
石凌遠遠便看見城牆下有個熟悉的影子站在那裡,心中一喜,雙腿一夾,黑豬立馬撒著歡跑了起來。
離得近了,石凌收了手裡的洗天清氣,瀟灑地翻身下豬。
“院長!”
嵇伯瑜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心中暗暗納悶。
這小子莫不是把丹冢裡的東西都偷吃完了?怎麼這一趟回來整個人氣息變得穩實了很多。
尤其是那雙眸子,簡直就像千丈寒潭深不可測,漆黑如長夜一般。
就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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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
哼哼——
沉悶的豬叫聲讓嵇伯瑜回過神來。
他掃了眼正親暱蹭著石凌大腿的黑豬,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你用洗天清氣喂這黑皮豬?”
“嗨,咱現在身家底子厚,不差這點氣,沒這夥計,我估摸還得走個幾天才能回來。這個先不提了,你猜我在海陰原遇見啥了?”石凌神秘兮兮地道。
他在陰素那裡換來了諸多靈藥,財大氣粗,確實有資格裝了。
“你把丹冢搬空了?”嵇伯瑜有些忐忑地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丹冢?”石凌搖了搖頭,言語中還有一些失望之色,“丹冢確實是空了,但不是我乾的。師叔把所有的靈丹全部用來救蒙多兒了,他說蒙多兒千年歲劫已到,怕是難撐過這關。”
嵇伯瑜聽到蒙多兒歲劫到來,眼神立馬有些黯然,嘆道:“也是難為師叔了……蒙多兒守護丹冢還有牧藥門人千年,門中積蓄最後用在它身上,倒也算是合情合理。”
石凌也不知該怎麼安慰他,取出小壺天,從裡面倒出一條溼漉漉的青色蟲子在手掌心裡:“丹冢我是沒碰,但是弄到了這個玩意。”
小青蟲突然換了個環境,驚得抬起半個身子,金黃色的腹足不住蠕動。
石凌見有趣,用手指頭彈了彈它的小腦袋。
“藥青蚨!!你輕點!”嵇伯瑜根本控制不住自己,驚撥出來。
他急急左右掃了一眼,將小青蟲小心翼翼地掃進了小壺天中。
“是我師叔給你的?真沒想到,他竟然又重新培育活了一隻藥青蚨。”嵇伯瑜壓低嗓門,聲音中明顯有些微微發顫。
他之前曾告訴石凌,藥青蚨培育難度極大,牧藥門中僅育成過一隻,而且還死了。
死掉的那隻藥青蚨,正是當年廉丹溪為救石凌而吞食掉。
石凌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師父脾性可不太好,急匆匆地就把我趕出來了,我倒是想要,可沒時間開口吶。”
嵇伯瑜愕然,隨即笑道:“那就是順手偷出來的了?”
石凌見嵇伯瑜沒生氣,頓時更加來了興致,洋洋得意道:“這其中過程不可不畏驚險,還好我機智過人,才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溜出來。”
“他們?”嵇伯瑜捕捉到了這個字眼。
岐九黃一直是孤身一人,而且牧藥門從不與世人交易,蒙多兒腹中怎麼還會有其他人?
石凌把小壺天收了起來,點頭道:“師叔收了個叫青蒙的小娃子做徒弟,還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