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謝湛,則躺在角落裡,以上的衣衫還算是完成,卻緊閉著眼睛,額上也布滿了一層汗,像是忍得很辛苦的樣子。
阿瞳面色一沉,道了句:“不好。”就急急跑到謝湛身邊,先搭在他脈搏上檢視了一陣,取出顆藥丸,就著旁邊破舊茶碗裡的水讓謝湛服下。
川貝則去照看另外的那兩個女子。她探了探她們的鼻息,顯然還活著。
姜沅從來未曾見過這樣落魄的謝湛,她屈膝半跪在謝湛的身邊,見之前那茶碗裡的水皆是落滿了灰塵,只好倒在地上,端起尚有餘溫的茶壺又倒了一杯。
姜沅正要喂謝湛喝下,阿瞳先攔住了她:“等等。”
姜沅停下來,阿瞳又拿出一柄銀簪,確認無誤後,方才點了點頭。
姜沅扶起謝湛來,為他喝下小半盞。
阿瞳從旁看著,不知怎麼的,默默移開了目光。
等到姜沅發現的時候,牢房之中就只剩下她與謝湛兩人,川貝阿瞳與那兩個歌舞司的女子已經不知去向。
也是這時,謝湛醒了過來。
他的眼神透著幾分讓人辨別不清的情緒,似乎還不怎麼清醒,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姜沅竟在其中見到幾抹情。欲,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與以前大不一樣。
姜沅頭一次見到這樣的謝湛。
在她的印象裡,謝湛一向是朗朗明月清輝一般的人物。
“謝公子。”
謝湛聽到有人叫他,抬眼順著聲音看去,見是姜沅,微微一怔,繼而道:“你來了?”
姜沅點點頭,將謝湛扶起來,又餵了些茶水給他,謝湛稍稍清醒一些,問道:“剛才這裡的人呢?”
“許是被川貝和阿瞳帶走了。”
謝湛“嗯”了一聲,似乎不怎麼舒服,閉上了眼睛,長睫微顫。
姜沅見他這副模樣,很是擔憂:“謝公子……”
她話沒說完,謝湛就睜開了眼,眼眸漆黑一片,帶著深不見底的慾望與掙紮,因而顯得分外的誘人。
沒錯,誘人。
姜沅怎麼也沒想到謝湛會以這副模樣出現在自己面前,忙不疊地移開了視線,連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
“他來過了。”
倒是謝湛先開口說話。
姜沅微怔,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你們進來的時候,看到了什麼?”
姜沅這才徹底明白過來。
謝湛口中的那個他怕就是自己名義上的夫君,更糟糕的,恐怕是許玄對他做了一些很不好的事,不過謝湛意志力一向異於常人,才頂著極大的痛苦忍耐下來,未得讓許玄如意。
驀地,盡管知道很不該,姜沅心裡的某一塊軟踏踏失陷下去,有那麼一瞬間,她很是同情謝湛。
姜沅柔聲道:“方才我們進來時,並未看到發生了什麼事,你與她們都昏了過去。”
謝湛一時間看不透姜沅到底是在安慰他還是說的真話,不過他也不打算追究下去,他望著姜沅的面容,聲音卻兀自冷了三分:“你在可憐我?”
他還是頭一次對姜沅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姜沅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