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的,送東西是假,在皇上面前表現是真的。
對婉妃好,皇上還能對她多看一眼,若是對婉妃不好,連靠近皇上的機會都沒有。
榮嬪苦笑,突然覺得自己也是挺賤的,以前自己在宮裡還挺好的,雖然也不得寵,但那時候誰都不得寵,相對來說她的境況還比別人好一些,過的遠遠沒有現在辛苦,也沒有這麼多不甘。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焦慮和不安就跟上她了,她的夜越來越長,陽光越來越少,好像整年都是冬季,漫天的大雪,到處的冰寒從來都沒有化過。
榮嬪的原本脂玉般的膚色,現在也染上了雪色,白的更純粹了。
午後,有一縷陽光從雲縫裡露出來,從厚厚宮牆的一角斜打在腳下的石路上。
榮嬪身上穿著錦綢綿袍,緩步往前移動時,那光也從她的身上一掠而光,一點也沒有給她帶去暖意,反而有幾絲諷刺似的風,把她的頭髮吹的有些亂了。
她用手撫了撫,提了一口勁,再抬頭時已經看到了百竹園的宮門。
莊思顏也在曬太陽,可感覺與榮嬪在不相同,她眉開眼笑,整個人都沐浴到不甚強烈的陽光裡,像鍍上了一層金光般,閃的凌天成睜不開眼。
她正跟凌天成講陽城事情,說到有趣的地方,自己會先笑個不停,然後捏一下凌天成的手問:“你怎麼不笑?你不覺得很好笑嗎?”
被強行逼笑的凌天成,只能隨著她一起笑,然而笑著笑著,好似也自然很多。
莊思顏說:“什麼都是習慣,你看看你這張冷臉,就是繃成習慣了,明明很帥的,可是現在連我看著都怕。”
凌天成皺眉,然後感覺到一隻微涼的小手隨即撫到了他的眉心處:“別皺了,再皺,紋都出來了,我跟你說,我可是隻喜歡帥哥的,你要是變成醜八怪,我保證,我要跟別人跑了,這宮裡本來就不好玩,若不是有你這麼一個帥哥在,就再沒一點可留戀的了。”
凌天成:“……”
她到是一點也忌諱,想什麼說什麼,不用擔心因此惹惱皇上,也不會擔心自己失寵。
這些於她來說,好似從來都不重要,她只關心自己的喜好。
正在凌天成糾結於該不該為此事犯愁時,他的眼角看到宮門口有人進來。
他不想看到榮嬪,尤其是這個時候,他正跟顏兒說的開心,誰來打擾凌天成都不想看到。
然而榮嬪卻已經過來了。
先給他行了禮,又給莊思顏行禮。
莊思顏倒是大方,讓平兒去屋裡給她搬了墊著棉墊的椅子,好像跟全宮裡的人都冰釋前嫌似地說:“榮嬪你來的正好,我正跟皇上說陽城的事,還有些好玩呢,你要不要聽一聽?”
榮嬪悄悄往凌天成那邊看一眼,自然沒有好臉色,就差沒在臉上寫著“你給朕滾”幾個字了。
但她裝作看不見,轉而笑著對莊思顏說:“好啊,妹妹打進宮以來,就與外面的事隔絕了,現在能有幸聽姐姐說說自然是好。”
莊思顏就開始講了,還繪聲繪色,把自己去到陽城,遇到的幾件大事全部說了一遍。
好像有人聽她講故事,是一件極其開心的事,所以根本停不下來。
當然她的眼也沒有閒著,說到那些官銀的時候,目光就在榮嬪的臉上過幾個圈,偶爾還會問她一句:“你覺得可有趣?”
榮嬪當然會說有趣,其實到底有沒有趣,只有她自己心裡明白。
凌天成到最後都看不下去了,又看莊思顏說的高興,不忍掃她的興,只能說自己還有事,先回了辰熙殿。
凌天成一走,莊思顏的故事主線一下子就變了。
她往榮嬪那邊傾了下身,迫帶幾分真誠地說:“榮嬪,我知道你來是為什麼,你就說剛才我做的夠不夠。”
榮嬪微愣了一下,隨即起身跪下去向莊思顏謝恩。
“姐姐,我入宮的時間雖早,卻不得聖恩,至今長春宮裡都是清清冷冷,其實妹妹也並無他求。
這深宮內院的,出是出不去了,但就這樣孤苦終老,又甚是寂寞,姐姐也是女人,應該知道這種感覺。
我不求皇上像對姐姐一樣,對阿榮也寵愛有加,只想能有個一男半女的,以後在宮中養著,也好告老奉終。”
說的情真意節,也很是卑微,還真有點感動莊思顏。
想想若是在現代,一個女人只有一個男人,就算是那男人再怎麼去外面胡來,總還是要回家的。
退一萬步講,這男人已經渣到了極限,真的如同把自己的妻子放在冷宮裡,那女人也還是可以離婚的,可是古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