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剩她們兩個時,榮嬪才拿出一個盒子遞給莊思顏。
莊思顏不解,也沒伸手去拿那東西,只看著榮嬪問:“妹妹這是何意?”
榮嬪只能自己把盒子開啟,裡面是一支鑲著紅色寶石的金釵,在午後的陽光裡,那金黃的顏色和紅寶石的光互映在一處,很是光彩奪目。
榮嬪說:“知道姐姐見過不少好東西,也不稀罕這樣的小物件。不過對妹妹來說,這個金釵已經是最貴重的了,妹妹拿自己最貴重的物件來獻給姐姐。”
莊思顏臉上這會兒連笑都沒有,只看著她說:“既然是你最珍貴的東西,我當然不方便要。你說的對,好東西我見多了,不差這一件,你還是收回去吧。”
榮嬪:“……”
她的臉在瞬間變了顏色,嘴張了半天,接不上後面的話。
本來拿這個金釵來,就是有事求莊思顏,這話都還沒說,就被她堵了回來,那後面怎麼整?拿著自己的東西回去嗎?
莊思顏安穩坐著,欣賞夠了榮嬪臉上的顏色,才把語氣緩和一下說:“我就是純粹不需要這樣的東西而已,你也看到了,我平時連釵環步搖什麼的都是不戴的,所以這麼貴重的物件放我這裡也是浪費,還是你收回去自己用吧。
不過我們同在後宮侍候皇上,如果你有什麼事,還是可以向我開口,能幫我會盡量幫你,若是不能幫,既是收了這個東西,我也一樣幫不了的。”
榮嬪也聽出來了,莊思顏這個態度就是告訴她,事兒可以說,幫不幫你在我。
她若不是到了這個地步,也不想放下臉來找她,可榮嬪最近心裡一直不安,總是覺得慌慌的,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所以只能來求莊思顏。
心裡有了思量,臉上也換了一張面具,悲慼又可憐地說:“妹妹入宮三年有餘,雖有皇上說過幾次話,卻始終不得皇上的青眼,說來不怕姐姐笑話,到現在皇上都未曾在長春宮裡留過宿。”
莊思顏在心裡“臥槽”了一句,這感情是來讓我幫忙給自己戴綠帽子,天下竟然還會有這種差事,還能找到自己的頭上,也真是夠奇葩了。
然而榮嬪還在說:“妹妹也別無所求,只求姐姐能勸一勸皇上,哪怕……哪怕有一次,讓妹妹有個子嗣,日後在宮裡有個依靠,可以老有所依就萬分感激了。”
大概榮嬪自己也覺得說了不知廉恥,又越規越矩的話,所以連頭都沒敢抬,一直低下去。
反而是莊思顏跟沒事人似的,聽著她說完,又不動聲色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開口道:“人都說榮嬪是這後宮裡最聰明的女人,冰雪一個剔透,怎麼今兒說這話就糊塗了呢?”
榮嬪立刻就抬頭看她,一接觸到莊思顏的眼神,又忙著把頭低下去。
莊思顏接了自己的話:“我雖然是妃,你是嬪,但在這後宮之中,我們的地位是一樣的,對皇上來說,都不過是她的女人而已。
同為她的女人,我有什麼資格勸他去哪個宮裡留宿?
這種事,當然是他自己喜歡去哪兒就去哪兒,別人如果開口,說的好討他厭了,再也不理你,說的不好,沒準殺頭都不一定的。
你說是不是啊,榮嬪?”
莊思顏正經說話的時候,語速很快,且這些都是從前在電視上看過的,她平時沒事的還能跟同事們練著玩,所以跟背臺詞似的,劈哩叭啦給榮嬪說了一通。
末了,還教育她一頓:“這後宮之中,哪有什麼老無所依啊,像我們這種事,能不能活到老都還難說,難道你生個孩子將來讓他在這後宮裡成為沒孃的孩子不成?”
她本來還想拿凌天成的事比一比,後來腦子一轉,覺得不妥,就及時打住了。
反正這一番已經把榮嬪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的頭垂的更低了,直到莊思顏叫她,才緩緩抬起來,竟然兩眼通紅,“撲嗽嗽”地往下正掉眼淚呢。
莊思顏趕緊又勸了一番:“怎麼哭了,我這不是跟你說著玩呢嗎?你今兒來找我,誠心誠意跟我說話,我自然也得誠心誠意對你是吧,不能你跟我說貼身的苦楚,我就只給說那表皮的安慰話,那不是對不起咱們這姐妹顏料花的情誼。”
她自己說完,覺得好笑,忙著把頭別到一邊去。
而榮嬪這會兒還真沒心思,去分辯她的話是什麼意思。
她只有一個念頭,此路行不通了,還是回去憑自己的本事吧,而且這事也不能傳出去,不然那些整天閒著沒事的後宮女人們,還不把她笑死了。
起身要回去時,莊思顏又跟了出來,直把她送到宮門口,跟她說:“這事我雖幫不上你什麼忙,但明日我與令尊榮大人卻有一個約,妹妹如果需要捎什麼話,我倒是可以代勞。”
榮嬪的腳一下子頓在那裡:“姐姐要出宮去見我父親?”
莊思顏點頭,並且一點也不在意地跟她說:“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吧,你父親也知道,所以找一起做點事。”
這一頓說詞又把榮嬪心裡整的七上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