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思顏沒應他的話,只向他搖了搖頭,許久才站起來:“你不要跟他了,我另外找人跟著他。”
阿四不解:“您的意思是讓他在府裡隨意走動,自由進出?”
“不,我找別的人帶你看著他,但不會看的太緊,給他空隙讓他去做自己的事,另外再派一個暗衛,悄悄跟著,看他要做什麼?”
莊思顏看阿四站著不動,把語氣壓了一下說:“你跟他太久了,他已經摸清你的脾性,那些背後想跟他搭線的人,也對你很熟悉,起不到應的效果了,不過另外有一件事,你倒是可以幫我去辦。”
阿四一聽到有新的任務,精神一下子提了起來,看莊思顏的眼神都亮了幾分。
莊思顏也不客氣,讓他靠近一點,很快把自己的想法說於他聽。
看著阿四拿了她給的銀子出去,她這才又把府裡的人招集到一起,選了一個機靈的,讓他跟著孫喜。
暗衛則用了青氏兄弟的青風。
陽城挖出來的官銀已經入京,接收的戶部。
榮吉的嘴臉已經露了出來,急著想從中插一槓子,分一點好處,可現在他與賈佑善平分戶部這塊蛋糕,便是多了一雙眼睛盯著自己,他不敢輕舉妄動。
只是那麼大一批銀子,實在太過誘人,榮吉有點手癢難耐。
最後想了一個主意,假意約賈佑善出來喝茶,與他商議此事。
“賈老,咱們倆同朝為官,又同屬戶部,這麼多年了,還真是生出一些感情來。”榮吉出了一張感情版。
老態龍鍾的賈佑善大概是個沒有感情的官員,竟然沒接,而是換了一張:“榮大人,這是皇上安排的差事,有沒有感情不都得做。”
榮吉:“……”
這老頭真迂腐,可他沒辦法,迂腐的眼睛不好開,但如果真的開了,那也是有好處的。
他換了個話題:“賈老,令郎自上次賑災回來,雖被封了三品御史,可也沒見皇上給他派大差事,你說明淵也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那孩子聰明有才學,是個大才,偏偏在官場不得重要,說起來也是可惜。”
每個人都有短處軟肋,而賈佑善的軟肋就是他的這個兒子。
賈家子嗣不豐,到了賈佑善這一輩,雖然有幾房妻妾,可一共也就生了兩女一男。
大女兒還好,如今是宮裡的貴妃娘娘,小女兒還小,承歡膝下,也讓賈佑善很欣慰。
唯獨這個兒子,真是自己看著長大,一手教匯出來。
從小就才學了得,背書頌詞京中無人能及,原本以為真的能成大才,結果卻被一樁婚事所累,到如今都還念念不忘那段孽緣,以至於連當今的皇上都得罪了。
賈佑善不覺得是自己的兒子無能,他只是覺得皇上對自家的兒子有意報復,所以才會不生用他。
現在被榮吉一提,可真是戳到了痛處,話也說不出來了,只把頭低下去,悶聲喝茶。
榮吉一刀子戳到地方,看效果不錯,哪肯放手,當然是添柴加火,把賈佑善點起來了。
他不動聲色給賈估善倒添了茶水,又把身子往前靠了靠,輕聲說:“賈公可聽說刑部最近接了不少大案。”
賈佑善還正沉浸在自己寶貝兒子的事情時,咋一聽到換了話題,沒反應過來,只是抬頭看著榮吉。
榮吉小心地朝門口,視窗看過,確定無人偷聽,才又把聲音壓了一些,跟說悄悄話似地跟賈佑善耳語。
“聽說那刑部的古書新辦事不利,接了許多命案,卻一件也處理不了,已經惹的皇上煩了,這個時候只要有人上去參一本,準能把他拉下來。”
賈佑善沒太懂榮吉的意思,所以也沒應他的話。
榮吉卻說的很興奮:“賈老,榮某願對這一本,您看如何?現在皇上手裡沒有可用之才,只要古書新能下來,再有人提一提明淵侄子,那皇上一定會想到他賑災有功,這個缺也就非他莫屬了。”
賈佑善的眼裡適時的亮起了一點光,但他臉上還保持著小心謹慎:“榮大人,這事當真使得?我聽說那古書新是當年駱大人調過去的,能動嗎?”
話沒說完,榮吉就笑了起來,一邊笑還一邊說賈佑善:“賈老啊,你可是越老越糊塗了。那古書新雖是駱大人安過去的,可現在哪兒還有什麼駱大人?他如果死後投胎,現在怕是都成幾個月大的娃娃了,那古書新只不過是個沒有靠山的人而已,哪還就動不得了。”
“榮大人的話有理,可那古書新辦事不利也是早有名聲的,為什麼駱大人倒了這麼久,都沒人動他呢。”
這話還真把榮吉問住了,他不想說,但是不拿出點真東西,又沒辦法把這匹夫給說服了,只能又往四周看了看,這才俯耳過去,輕聲說:“賈老,此事說出來,您可一定要保密啊,你知我知,再不可有第三人知。”
賈佑善很聽話,隨著他的話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