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思顏現在是想用賈佑善做餌,把榮吉釣上來,只要拿到他盜官銀的證據,他就別想翻身了。
其實現在不是制他的最好時候,榮吉跟從前官銀的丟失,還有駱柯他們都有不可分隔的關係,可莊思顏實在等不及了。
她只要一看到榮吉還上竄下跳地折騰事,就狠不得上去打他一頓。
過去的事找不到證據,能在現有的事上抓住他的把柄,把他搗下來,也是一件好事,爪子一個個被削下以後,背後躲的人總是要出來的。
賈明淵自然不知她的目的,但也不敢妄言為官之事,甚至在聽到莊思顏讓他選官時都下了一跳。
“司兄莫要亂說,朝中官員皆有吏部考核,皇上親定,在下現在的官職,只是一個從三品,能有事情做,已經在感念皇上隆恩了,哪還敢去做出選官這等事?”
莊思顏“哈哈”一笑,把這事淡話掉說:“只是跟賈兄說說而已,這裡不是隻有你我二人嗎?還能傳出去不成?男兒有報復是好事,可如果選的不是自己擅長,那還是一無是從啊。就比如你讓一個文官上沙場,讓一個武官站朝堂,都是錯的,對不對?”
賈明淵趕緊抱拳:“司兄說的極是。”
到此時,賈明淵都晃忽覺得莊思顏就是他兄弟,變通的女子哪有這等見識,又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的話裡沒有絲毫漏洞,就是一個男兒的豪言。
也難怪她行走在外,這麼久都以男身示人,卻沒有人識破的,這種大氣,爽朗,既是同為男兒的他都甘拜下風。
兩人說到高興,莊思顏也大概摸清了賈明淵的路數。
又飲了半盞茶,賈佑善跟榮吉的事也商量妥了,回到府中。
他知有人在等他,所以不敢有絲毫懈怠,回府後就往正屋裡趕,卻在那裡看到自家的兒子,心裡也是一驚,忙給自己的兒子遞眼色。
不巧這眼色被莊思顏看去,還很大方地說:“賈大人,司某剛才跟令郎聊的很愉快,現下也想聽聽你的意見,看跟榮大人的交易談的如何了。”
賈佑善趕緊作揖:“司大人,這事下官不想牽扯犬子……”
“賈大人,榮吉沒想放過他,你感覺自己一個人的力量能把此事撇清嗎?再說了,令郎有心仕途,朝廷現在也是用人之際,司某倒覺得趁此機會,給令郎謀個職是不錯的機會。”
賈佑善心裡苦的直冒泡,卻又拿莊思顏沒辦法。
這事莊思顏是找他商議過了,不然榮吉想約他出去都難。
官銀的事,事關重大,朝中有多少雙眼睛盯著,賈佑善不是不知道,尤其是這批銀子還牽涉到皇上本人,這麼多年過去了。
第一次丟失,損失那麼多,現在落到他們的手裡,再丟一次,可想而知涉案人員會受到怎樣的處罰?
莊思顏讓他假意迎合榮吉,最後再把他賣出來,雙方都拿他的兒子作賭,賈佑善怎麼會不痛心。
可他跳不出去,莊思顏的話,是代表皇上的,而榮吉那邊又代表著另一股勢力。
算了,既然跳不出來,索性跟他們一起攪和,興許真能為他兒子謀個好職,也讓他們賈家往後風光繼續。
下了決定,賈佑善也就沒跟莊思顏繞彎子,把榮吉的話一五一十學給她聽。
兩人當下就對了一下計劃 ,莊思顏也說,回去會把這事跟凌天成說。
當晚回宮,莊思顏沒去辰熙殿,而是直接去了軒殿。
凌天成不在,還在辰熙殿裡忙政誤,莊思顏便一個人在軒殿裡等他。
她以前是很討厭等別人的,因為等人很耗內心,也很浪費時間,現在卻不同了,似乎有了另一番領悟。
那就是可以在等的過程中,揣測對方的態度,目的和用意。
官銀的事是凌天成安排下來的,原意是讓莊思顏監督戶部,看著榮吉和賈佑善把這事安穩下來即可。
可莊思顏當時就反對了,查榮吉的事,她之前跟凌天成是簽過合約的,這個人已經在她的名單裡的,一定會動,除非他身上真的是乾淨的,沒有背任何東西。
所以她也坦白的把自己的計劃說了,當然那個時候還沒有細節化,也沒有提到賈明淵,凌天成倒是沒說什麼。
但現在計劃做好了,事情也搞大了,把戶部的兩個官員全部拖了進去,還外搭一個賈公子。
凌天成又會怎麼想呢?還會同意支援她嗎?
他會同意賈明淵去刑部嗎?
如果不同意,後面的計劃要怎麼進行?
其實莊思顏知道,就算是皇上不同意,榮吉為了自己的利益也會力保他,但這樣一來,反而會把事情弄的更復雜,失了莊思顏的本心,她不想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