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裡的人想,哪怕是他把火點起來也好,點火的瞬間,點火的人對黑暗會失去短暫的判斷,那也會成為他出手的機會。
或許是老天聽到了他的祈禱,莊思顏本來半側的身體動了一下,從懷裡摸出來一個東西,然後就在竹林裡那人望眼欲穿時。
打火石的光一下子點亮了夜空。
這麼難得的機會,那個人等了那麼久,當然要抓住。
他幾乎沒有多想,快速穿過竹林,身子像一隻離弦的箭,到了竹林邊緣,腳從地上一借力,就直衝莊思顏而去。
五步,四步……,他一躍而去,手裡的刀直直的往前砍去。
卻陡然聽到耳畔有風聲。
對,是風聲,很凌厲的風聲,如同自己拿著刀去砍別人的風聲。
有人也正拿著刀來砍他,而且比他的速度更快,比他靠的更近。
在他的刀還沒接觸到對方衣角時,那人的刀已經貼到了他的面板上,冰涼的刀刃瞬間就劃破他的皮肉。
沒感覺到疼,只是涼嗖嗖的。
然後他聽到“哐當”一聲,自己拿出去的刀掉在地上,而原本該站在院子裡,站在刀下的人,早就向後退了好幾米,遠遠的靜靜地看著他。
他一個翻身也往側邊滾去,可那把刀如影隨行,巾貼著他的身子也滾出去同樣的距離,且換了一個更有利的位置。
一個男人低沉而狠厲的聲音說:“再動一下,就是脖了,小心點。”
這聽上去一點也不像是提醒,而是十足的警告。
他站著不動了。
院子裡的燈光終於亮了起來,先前那人提著燈籠走了過來,把燈籠舉高,照著他的眼睛。
因為光的問題,他看不到對方什麼樣子,只覺得那雙眼睛很明亮。
但莊思顏卻把他粗略的打量了一下,然後很不客氣地伸手拽了他臉上的黑巾。
“問你兩句話,想好了再說,說錯了,刀是不長眼的。”莊思顏開口,跟過往一樣,開門見山,沒有半句廢話。
“一,這裡的兩個孩子去哪兒了?二,你是誰?”
她的話也簡單明瞭,一點也不復雜,可來人卻把頭一扭,一句話也沒回。
青風最不怕有人的脖子硬了,反正他的刀也很硬的,那就比比吧。
就在那人的脖子往那邊扭的同時,他的刀側著往上一提,只聽“嗷”的一聲響,那人已經撫著自己的耳內蹲了下去。
血順著他的手指流出來,很快滴到了地上。
而青風的刀還指在他身上,好像他再動一下,就能把在他背上再戳個眼出來。
莊思顏不自覺地看了眼青風。
這傢伙是不是瘋了,就不能下手輕點嗎?隨便找塊脖子肉給來一下,疼是很疼,但人總不致死。
他一下子把人的耳朵削下來,萬一這不是個壞人,那以後不是要結仇了嗎?
不過,事情出都出了,她這個時候也不能停下來教育青風,只能把目光移到那人身上:“最後一次,你是誰?孩子去哪兒了?”
那人猛地把頭一抬,耳朵上的血甩了滿臉,他的眼裡也冒出洶湧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