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桌子一直放在偏殿裡,以前莊思顏他們在這兒住的時候就在,後來賈嫻也在這兒住著。
大概她也沒心思管這裡的一切,所以裡面的傢俱什物都沒什麼變化。
但此刻那張桌子摔到地上,桌板的斷層處一下子開裂,竟然從裡面露出幾塊紙碎,上面還有粉沫。
莊思顏馬上用東西把粉沫收了起來,用新的紙包好,然後又去檢查桌子。
斷層是早就弄好的,也不知道是他們住在這裡的時候,還是賈嫻在的時候,所以裡面存的東西也已經很久了。
蘭欣的毒很可能就是從這裡得到的。
那麼是誰把毒藏這裡的?她自己嗎?
太多問題了,可惜蘭欣再也不會回她。
等門口的守衛看到失魂驚魄的平兒後,因擔心莊思顏的安危,闖進宮內,莊思顏已經從偏殿裡走出來。
這個時候天光已經大亮,冷意反而更濃了。
遠處壓下來的雲,把本來大亮的天空喧染的跟浸過墨似的,很是壓抑。
守衛們看到她平安出來,都鬆了一口氣,一個領頭的上前說話:“娘娘這裡剛出過事,您還是別往這來了。”
莊思顏:“正因為出事我才來的,平時你有看到我來過嗎?”
守衛:“……”
他有點跟不上這位娘娘的腦回路,也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答。
莊思顏也並不等他答話,已經出了宮門,往太醫院方向走去。
蔡周平才剛到太醫院,早餐吃了一張捲餅,喝了豆汁,也不知道是哪個有問題,這會兒堵著他心裡難受。
搭眼四看,想找個沒人的角落坐一會兒,緩口氣,好不容易在火爐邊上找到一張凳子,剛坐上去,屁股都沒暖熱,就看到莊思顏進來了。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心裡堵的那東西是什麼。
不是捲餅,也非豆汁,而眼前這位娘娘。
昨晚驗屍的事,他沒參加,但是已經聽太醫院的人講過了。
一個宮女死了,原不是什麼大事,何況說還是自殺?
這個宮女是莊家的人,莊家現在又沒人了,所以牽涉不到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按理說很好結案的。
可聽同僚們討論,婉妃娘娘去了,還說了一堆她的豐功偉績,蔡周平就覺得此事肯定不會這麼結束。
他跟莊思顏非怨非仇,但只要一想這位娘娘,心裡就犯怵,直想躲她遠點。
然而天不從人願,這一大早的,就這麼冤家路窄地遇上了。
蔡周平也是老油條,不管心裡怎麼想,該有的禮數一點也不肯少,忙著起身行了禮。
頭還沒抬起來,就見莊思顏把一包東西扔到他面前的桌子上:“蔡太醫,你幫我看看這是什麼?”
蔡周平看了一眼那紙包,小心翼翼地開啟,眼睛一看到那白色的粉末,立刻瞪的好大:“娘娘,這東西您沒用手去抹吧?”
莊思顏:“沒有,是什麼?”
蔡周平疏了一口氣,回道:“毒藥,跟昨晚蘭欣姑娘用的一樣。”
這個結果一點也不意外,是莊思顏想到的,所以她就沒接這個話頭。
反而蔡周平,越看這東西心裡越不安,又見婉妃娘娘不說話,就試著問道:“這東西,娘娘是在哪兒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