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三年的莊思顏一句也不辯,任著他罵。
直到他罵夠了,才輕聲問一句:“凌軒到底怎樣了?”
葉元裴:“沒事,應該在回來的路上,你不用多想,榮昌王那老東西就是借個名目造反。”
莊思顏搖頭:“不可能,如果他真的沒事,榮昌王不敢這麼大動干戈,你實話跟我說,什麼結果我都能承受。”
葉元裴朝著她笑:“我看你是真傻了,你承受什麼?他沒事,如果真有事這京城不得早安排了,還等到現在嗎?那老東西就是來禍亂你們的心的,你且耐心等著吧,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回來,別亂想了,我還得出去看看禁衛軍有沒把他幹掉。”
他嘴裡唸叨的聲音越來越小:“這兩年是真的疏於運動了,連個小毛賊都打不贏,還是靠別人。”
禁衛軍頭領接到的是死令,所以葉元裴出來的時候,榮昌王的人頭都落地了,那些曾經跟著他指天發誓的人,這會兒看到他倒了,立刻扔了手裡的兵器,跪地投降。
一場篡權奪位的血戰,跟鬧著玩似的,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大臣裡死了幾位,後宮幾乎一人無傷。
大內侍衛也死了幾個,人數有限,禁衛軍在跟榮昌王的人對上時,倒是傷了一些,但死不多。
倒是榮昌王的人,帶了三四萬進來,死了一萬多,趁亂跑的有小一萬,剩下的全部投了降。
對於外人來說,這只是一場小小的宮變,有人趁著皇上不在家,想做點偷雞摸狗的事,結果沒成,反而被人斬於刀下。
但對於榮昌王而言,這是他的一生。
他出身皇族,從小就王位加身,成年後又軍功赫赫。
他一生的榮耀,一生的祈盼,經過數年的籌謀,本來想透過這一戰,贏得天下。
最後卻死在一個無名小卒的手裡。
榮昌王到死眼睛都是睜著的,他寧願來殺他的是葉元裴,至少後人提起來還會說,他與曾經的葉大將軍一戰,力竭而亡,他死的英勇。
實在不成,死在凌天成的手裡也行。
那樣別人會說他們是王位相爭,成王敗寇,總還是帶著幾分傳奇的英雄主義色彩。
可是他沒有。
他被莊思顏的一句話,葉元裴的一個甩手,就被弄死了。
死的實在太狼狽了,他不瞑目的。
死的人不瞑目,活著的人也鬱悶的要死。
跟榮昌王一樣費心費力的我軍將士,非葉元裴莫屬。
他是第一個知道榮昌王造反的,然後日夜不休的安排,從宮裡到宮外,從京城內到京城外。
方方面面,全部都要想到,包括那些百官,為什麼那麼整齊的在殿前等著榮昌王來,都是葉元裴提前做好的準備。
他手裡沒有拿到兵符前,只能把所有人都動起來,能擋一時是一時。
莊思顏那個時候還不知道宮變,不知道凌天成重病,她什麼也不知道,所以不能怪她。
葉元裴也不能那麼早去求兵符,一旦他張開口,莊思顏必然就會知道出事了,所以一切都是一個契機。
他為了這個契機,幾眼都閤眼,把所有的細節都算了一遍,這才把京城中的損失降到最少。
現在塵埃落定,俘兵交給禁衛軍去收拾了,宮裡亂七八糟的事,也有莊思顏去操心,他急著回去睡一覺,卻被一個女人跟上了。
李花不緊不慢地跟著他,不太緊,也不會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