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說著話,那邊莊思顏已經派人來了。
給貞妃送來了一些補品,還送了金釵玉環兩對,再有幾匹新到的布料,竟然還加了一件錦棉的披風。
貞妃在宮中數年,好東西是見過的,可她從來沒有擁有過。
她母家早些年還行,看她在宮裡受苦,也會貼補一點進來。
可後來敗落了,而她也不得寵,漸漸的也就當沒她這個女兒了。
莊思顏送來的這些東西,每一件拿出去都能閃瞎眾妃的眼,就算宮裡只有那幾個妃子,可貞妃還是瞬間覺得臉上有了光彩。
她的手摸在絲線織繡的披風上,跟宮女唸叨:“平時看皇貴妃也穿的很普通,還以為皇上寵她也沒怎樣,就是面上好看,沒想到好東西都被她藏了起來。”
宮女微微一笑:“皇貴妃應不是招搖之人。”
貞妃有些酸地說:“真正有寵愛,有實力的,誰又去招搖惹人恨,只有那些什麼也沒有的,得了一點東西才拿出來顯擺,讓大家都知道她也是有的,也是被寵的,也是高人一等的,實則內裡都是空的。”
這位活了小半世都糊時糊塗的貞妃,不知怎麼的就打通的任督二脈,說了一番人生格言。
顯擺的都是欠缺的,有實力的都是很低調的。
而她欠缺的太多了,所以次日就把披風穿了起來,在宮裡走了一圈。
頭天的病本來吃了藥,好了幾分,結果出去一兜風,回去就又頭不是頭,腳不是腳,剛好把莊思顏送去的補品也用上了。
倒真是狗窩裡留不住剩饅頭。
莊思顏沒她這麼閒情,人也用了,東西也送出去了,該安撫的安撫,該拿下了的也拿下了。
接下來她要去見見這位劉大夫了。
劉大夫在辛者庫裡過的甚好,沒受一點裡面鬼哭狼嚎的影響,儘管內監們也對他上了刑,但他仍然跟沒事人似的,感覺那鞭子就不是抽在他身上。
楚亦蓉見了他,反而有種憐惜的感覺。
“劉大夫,您受苦了。”她開口。
劉大夫只是略微點了點頭,沒應她的話,也沒多的表示。
問貞妃的事毫無意義,那本來就是自己做的局,這會兒人都移步到了這裡,還是問點有用的吧。
“嫻貴妃的事,你可知道?”
令她沒想到的是,劉大夫馬上點頭:“知道一些。”
莊思顏:“那說來聽聽。”
劉大夫:“嫻貴妃娘娘得罪了人。”
“什麼人?”
“她得罪不起的人。”
莊思顏:“……”
這特麼叫什麼回答?
她終於知道了劉大夫為什麼為如此鎮定,他的那個樣子莫名就讓莊思顏想到了死了的蘭欣。
這傢伙沒準也早就被荼毒了,把生死置之度外,但凡不怕死的人,都是什麼邪事都幹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