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前,紀綱在自家的鋪子裡突然暈倒。
當時大夫來的及時,扎針帶服藥的,總算是把命給他救了回來,但是大夫也說了,以他現在的身體,應該多散心,少操勞。
紀綱也想這樣啊,可是他們紀家女兒長大要嫁人,兒子又太小,現在根本無人接他手裡的事。
然而不放手,他又怕自己真的死了。
於是就跟楚夫人商量,說家裡這十幾家鋪面,乾脆都跟孩子們分了,讓他們自己去照顧著。
楚夫人一聽就不幹了:“怎麼分?大女兒已經嫁出去了,沒嫁出去的,年齡還那麼小,又是女孩兒,她們能做什麼?”
紀綱自有他的一套理論,他說:“鋪面一共十三間,咱們兩個一間就夠吃這一輩子了。
另外二十間,六間給小天,六間讓四姐妹分了,大女二女都是楚夫人膝下的,一人兩間,後面的兩個女兒一人就一間。”
這樣分,楚府人算是佔了大便宜了。
她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兒子雖非親生的,卻是養在她膝下的,也算她的,等於一個人撈了十間鋪面。”
紀綱本來以為,這樣的決定,楚夫人必然雙手贊成,結果他一說出來,楚夫卻是第一個反對的。
她說:“老爺,你這是在分家,分家也就分吧,總是咱們自個兒一家的分,可你把另兩間鋪面分給三丫頭四丫頭,她們自己照看不了,只能去找她們的娘。
她們娘還不是深宅婦人,懂的什麼生意,難免會去向孃家求救,這兩間鋪面最終會落入別人的手裡的。”
紀綱不是沒想過這些,可相對於自個兒的命,他仍然想願意放棄一點錢財。
紀夫人當下沒有同意,紀綱還在想著怎麼勸她呢。
結果就發現了小天失蹤的事。
兒子一走丟,分家產的事自然是辦不成了,也就擱了下來,紀府一天到晚忙著找人,紀綱的病倒是沒再犯,但時常覺得頭疼。
他說完這些,又問莊思顏:“這事是夫人做的嗎?”
莊思顏點頭:“是。”
好還以為紀綱為暴躁呢,結果這傢伙只是哀嘆了一聲:“她這是要幹什麼?”
莊思顏:“她可能只是不想你們家的財產分出去。”
紀綱的表情就有點奇怪,半晌才跟莊思顏說:“我府上雖然養著兩個妾室,可吃穿用度,全都是按著丫鬟的目標給的,這麼跟你說吧,夫人房裡的大丫鬟,都比妾室的穿的要好。
那兩間店鋪,實則就是做為她們名下女兒的嫁妝給的。
這不是我身體不行,不能再為生意操勞了嗎?
不然我一定把她們養大了,嫁出去,也省得再生出這些破事來。”
沒想到這個紀綱還有情有義的,倒讓莊思顏刮目相看一回了。
她想了一下才說:“紀老闆,其實紀夫人的擔心不無道理,你現在把鋪子給她們,如果真的轉手到了她們舅舅的手裡,沒準等不到她們出嫁,就什麼也沒有了。倒不如你自己守著,將來她們出嫁的時候,再一併陪過去,那不是更好。”
紀綱拿眼看她:“我也想這樣,可我是能管得了這麼多,還會出此下策嗎?
她們管不了,那小天呢,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手裡六家鋪子,不是更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