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成看著她因興奮而發亮的眼,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怎麼可能是接應他們的?最多不是松安縣的縣令之類,而這些人很明顯就是跟這裡幕後的人有關,他們來的,只會把他們治的更死,根本不會有接應一說。
外面的門被開啟,有人進來,腳步聲在他們曾經呆過的屋子裡,響的很雜沓,說明來的人很多。
莊思顏還要往前走,卻被凌天成先拉住了:“等一下……”
莊思顏回頭看他,就是那麼一眼,她已經從凌天成的眼裡看出了危險。
她本來正要往外走的腳也一下子頓住了。
是哦,這裡就算來了官員,那也一定不是來救他們出去的,很可能是類似田海一類的人,過來跟他們談判的。
到了此時此刻,莊思顏心裡的疑團也是越來越大。
很明顯整個松安縣,官員也好,土匪也罷,都是為一個人服務的,而這些人原本其實就很優秀。
就拿田海這樣的來說,憑心而論,如果他不做壞事,而是正經的去做點什麼,定然也是一個能力很強的人。
那松安縣的縣令就更不用說了。
可這些人,為何願意為那個人效忠呢?
這些問題飛快從她腦子裡過去,有人已經轉過那道窄門的布簾,進入他們的視線。
果然穿著大盛朝的官服,頭上還戴著帽子。
見到凌天成的一剎,他還整整衣冠,叩頭行了大禮。
只不過沒等凌天成叫他起來,他便自己站了起來,然後像是有些吃驚地問道:“皇上,您怎麼來這裡了?”
這話跟田海一樣,不像一個臣子對皇上說的話。
莊思顏不合時宜地想起,好像不久前,八月中秋宴時,她無意間去紫辰殿,還看到西關這帶送進宮裡的請安摺子。
其實有一份就是松安縣的,縣令名叫歐陽懷。
當時她還甚為驚歎,因為這個縣令的摺子,寫的相當有水平,比一般的大人還能附會拍馬,偏偏又不令人討厭。
這樣的摺子,是要技巧的,不是人人都會,而且他的字寫的也很好看。
莊思顏自己以前是練過毛筆字的,到了大盛朝以後也經常看書,在宮裡閒著沒事的時候,也會練字。
但她的字,最多也就是看得過去,不叫醜,比起歐陽懷來說,那可差遠了。
所以也算印象深刻。
所以她當時對這個人還是有些好印象的,至少他是有某方面的特長,不是混個官吃白飯的。
可如今見到了真人,才知他的特長哪裡只是寫摺子,他簡直太有特長了。
歐陽懷微微躬著身,言語間沒有卑意,但卻能聽出他來此的目的。
“皇上,此處是窮鄉僻壤之地,實在不適合您來 ,下官這就安排車馬,送您離開如何?”
凌天成冷眼看著他,任他把自己的話說完了,才慢幽幽接了一句:“若朕不想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