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就覺得自己分分鐘要凍成幹凍棍,而且那風實在太大,能把人身上的水份吹一樣。
在外頭跑上一天,就算什麼事也不幹,回到家裡都會覺得自己像打了一天架那麼累,渾身的力氣都用來對付風了。
賈明淵因為老路的到來,忙忙碌碌兩天,才把豐寧縣的事情安排妥。
此事到他這裡也算是終點了,往上只能傳到顧將軍那裡,而石方彬,雖與他一起在此處為官,卻是連半點訊息也不能給他透漏,而豐寧縣的縣令,更是連點端倪都不能給他瞧出來。
他在外面跑了兩天,回到臨時的府上,累的連氣都喘不出來,整個肺裡都好像裝滿的風沙,喝了幾大杯水下去,都沒有半分緩解的。
好不容易坐下來休息片刻,豐寧縣的縣令倒是自己找到他的門上來了。
賈明淵雖是欽差,但縣令是地頭蛇,到目前為止,他按著皇上的要求,來這裡賑災,一併查豐寧縣的事務,還都是暗地裡進行,明面上倒是跟縣令處的很好。
所以縣令來找他,他也不能推辭,只得出來一見。
那縣令一看到他,立馬驚呼:“賈大人,你這是怎麼了?病了嗎?哎呀,這西北的冬天啊,就是難熬……”
賈明淵趕緊擺手:“無妨的,黃大人來此可是有事?”
豐寧縣縣令黃遠,眯著眼睛一笑,手往後一揮,跟在他後面的人馬上把一隻精緻的盒子奉了上來:“賈大人呀,你看看這個。”
賈明淵對於他的舉動再熟悉不過了,自從他來到這裡,黃遠雖沒有明目張膽的送禮行賄,但像這種私下裡送些小東西的事,也時有發生。
賈明淵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潛移默化,慢慢腐蝕。
他也正好想打進黃遠的內部,想知道豐寧縣到底發生了什麼,跟平陽關又有什麼關係,所以有些東西推掉了,有些也就留下了。
但不管他留下多少,都只是放著不動,封的好好的存起來,以便到時交到皇上面前。
要說
這賈明淵,笨是笨了點,但確實是個耿直的人,不會因為天高皇帝遠,沒人看著他,就做那些不正當的事。
此時,紅木盒子已經奉到他面前,盒蓋開啟,裡面竟然放著一顆碩大珠子。
賈明淵只看了一眼,便抬眼問黃遠:“這夜明珠不錯,黃大人是從哪兒得來的?”
黃遠臉上的笑立馬就堆了上去,他一邊把盒子蓋起來,推到賈明淵的面前,一邊說:“賈大人不用管是從那兒來的,放在身邊就好了,我聽說這珠子的用處可大了,放在房內還能保持屋裡不幹燥呢,你說像咱們這裡的天氣,大風一吹,好好的人都要吹成肉乾了,也只有這來自深海里的夜明珠,自來帶著水氣,無論什麼風,也沒辦法擋住它的光是吧?”
多虧賈明淵自幼生活在官宦之家,大事雖沒幹幾件,但見識還是有的。
像這種夜明珠,民間根本就不可能有,不他知道的,也就是宮裡有幾顆,但也是早年間的事,他並未見過,只是聽人說起過而已。
現在黃遠拿這麼一顆主子,眼巴巴地送到他面前,他又想幹嗎?
賈明淵也想試他,便看著盒子道:“聽黃大人一說,這珠子可真是怪稀奇的,不過本官聽說豐寧縣好些年沒往宮裡進供什麼好東西了,黃大人既然得了這麼一件寶物,為何不送到宮裡去,也好讓皇上高興高興。”
黃遠的眼裡有光閃過,只是一瞬,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他的目光再轉到賈明淵身上時,又是那種拉攏同僚的諂媚:“賈大人也說了,豐寧縣年年都拿不出什麼好東西往宮裡送,好不容易得了這麼一個東西,下官倒是想立馬送進去。
可您想想皇上要是看到了會怎麼想?這珠子是哪來的,怎麼就在下官的手裡?
再者說了,這東西對於下官來說,那是難得的寶貝,可對於皇上來說,也不過是顆尋覺的珠子而已,皇宮裡什麼樣的寶物沒有,皇上早就看花了眼呢。”
句句都很在理,倒讓賈明淵沒法反駁了,也就順了他的意,把那顆夜明珠收了起來。
等到黃遠一走,他立馬寫了書信往京城裡送,問自己父親這樣的夜明珠有什麼來歷。
另外還寫一封信,是往松安縣送的,本來是想給皇上,讓他知道有這麼一個事。
可仔細想想,也不知道現在皇上有沒有脫困,松安縣的情況不明,他的信過去,很可能還會被別人扣住,到時候再暴露了更不好,也就把此事暫且壓了下來。
只不過,他收到珠子的當天,豐寧縣裡就發生了另一件事。
一行幾人,從外地而來,在豐寧縣落腳。
路上似乎還遇到了劫匪,有幾人受傷,還有孩子。
可就在他們在豐寧縣住下的第二天,一行人一半被殺,兩個孩子下落不明,他們來時趕的馬車,還有車上的財物全數不見了。
聽說那裡面還有一位女子,被行兇者砍了數刀,手臂都掉了,還不肯罷休,想把兩個孩子護走,可惜憑她一人之力,根本就擋不住那麼多人。
最後她還是被無意巡邏過去的巡城兵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