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英當下就想給自己兩個耳光。
可當著皇上的面,他要是敢這麼幹,那鐵定不是不想要這張臉,而是不想要頭了。
咬碎了牙往肚子裡咽,默默出宮去了。
連李福看到他那副牙疼的樣子,都甚是好奇:“韓大人這是怎麼了,來時還歡天喜地的,才只跟皇上說幾句話,就變成了這樣。”
凌天成:“他來錯了,正恨不得剁了自己的雙腳呢。”
“來錯了?皇上是說他不該來?”
凌天成沒說話,自顧批他手裡的奏摺。
次日,喬則果然帶著他的人入宮覲見。
也是到了這時,大盛朝與天燕國的事才公佈下來,凌天成的話是,平寧公主是大盛朝的公主,既是現在病重,又讓使者特意來告知,那大盛朝無論如何都得派人去看看。
然後接下來就是點去的人名單。
除了兩名太醫,還有隨行的侍衛,然後帶隊的官員毫無疑問落到了韓英的頭上。
他現在豈止是想剁了雙腳,他連想撞死的心都有了。
整件事情,從凌天成把假信拿出來的那一刻,就是一個挖好的坑呀,就等著看哪個傻子往裡面跳的。
過去他有多精明,一眼就能看出是怎麼個局,可今天這老眼怎麼就瞎了呢,不但把自己往坑裡送,還一把把往坑中間推。
這下可好了, 那樣一個是非之地,他得跟燕國使者一起去。
能不能回來,那得看命。
偏偏凌天成還特意安慰他一番:“大學士不必憂心,跟著你去的都是大盛朝頂尖的侍衛,是原先葉大將軍麾下猛將,真遇到什麼事,有他們在呢,你只要躲在後面就行了。”
然後又說:“再說了,朕派你去,不過是去探公主的病情,又不是真要打架,憑著大學士的文采與口才,這事怎麼著也不能起衝突,對不對?”
韓英:“……”
他在心裡罵娘了,真的,罵的還是凌天成,雖然很大逆不道,但是他忍不住。
韓英幾乎要哭出來了,臨退朝之前,他給凌天成跪下去,無比哀痛地說:“臣乃大盛朝的臣子,自是皇上讓臣去哪兒,臣便去哪兒,皇上讓臣做什麼,臣便做什麼。
此次去天燕國,雖有侍衛護著,皇上也說了沒有危險,可畢竟路途是遠的,臣這副老朽的身子骨,也不知道能不能經得起遠途顛簸。
臣沒有別的請求,只希望皇上能答應臣一件事。”
凌天成大度的很:“大學士請講。”
韓英:“萬一臣沒能回來,還請皇上把小女韓嬌從西北之地招回,她年幼不懂事,實在不易留在那個地方,再者賤內思女心切,都要積下病來了。”
然後,韓英再一次見識的凌天成的大度:“這事不難,大學士放心去吧,朕一定下旨,立馬就把韓嬌召回來,跟你出京的訊息一同出京。”
好吧好吧,為了女兒,什麼事都值得,總算把她招了回來,總算把她跟那個唐痞子分開了。
這是所有不好的事情中,唯一值得高興的。
為此韓英竟然盼著能早些出京,這樣韓嬌也就能早些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