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平在宮裡多少年了,什麼樣的事沒見過?自然一看便知其中原委。
至於皇上為什麼不讓莊才人搬出冷宮,那不是他應該操心的事。
說話間,翠珠要的錦線也找了出來。
秉著誰也不得罪的原則,周立平親手把錦線捧到她跟前:“翠珠姑娘,錦線找到了,要我說了,還是咱榮嬪娘娘最節儉勤勞,身份如此尊貴,還親自縫製東西。”
翠珠的臉就往上面仰了仰:“我們家娘娘自是知道,一物一線皆來自皇上,自然不敢有絲毫奢靡。”
“那是。”
把翠珠送走,周立平就又回來忙他的事情。
可翠珠在內務府端的架子,回到長春宮就散了,她俯首把錦線送到榮嬪手裡,又默默退了下去。
“拿個線去這麼一會兒子,是遇到什麼事了嗎?”榮嬪一邊用細細白白的手細挑著線頭,一邊問旁邊的翠珠。
“沒有娘娘,內務府放錯了地方,費了點功夫找。”
想了想又說:“不過周公公那邊確實也有些忙,備了許多東西,說是要給莊才人送過去。”
“莊才人?就是莊昌遠的女兒,那個被打入冷宮的莊思顏?”榮嬪驚訝,很懷疑是自己聽錯了,或者宮裡又進來一個新人,剛好也姓莊。
翠珠也拿捏不準:“應該是吧?宮裡沒聽說進新人,而且我問是不是冷宮那位,周公公就沒說話了。”
“哼,好個周立平,見風使舵,一個冷宮的主子都比我們長春宮要強了。”
榮嬪生了一會子氣,又想起什麼似地問:“莊思顏不是說不中用了嗎?怎麼現在又起來?怎麼外頭一點風聲都沒有?”
翠珠:“前幾天聽說內務府去種了幾棵樹,太后好像還去看了看,只是關於莊才人的事,提到的很少,似乎是有人刻意把訊息壓了下去,如果不是我今天去撞見,周公公也不會說的。”
“給我去打聽,務必弄清是怎麼回事?一個死了的人還能活起來,蕭貴人也是個沒用的東西,一個小小的才人都捏不住。”
蕭貴人比她還鬱悶,搬到了凌霜閣,離皇上多近啊,連宮殿的名字都是以皇上的姓氏名的,多大的榮寵!
別人都還沒來得及羨慕她,各宮裡的人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都準備著賀禮,想來巴結她的。
結果到宮門口一看,禁足了。
誰也不讓進,蕭貴人也不準出來,每日裡只讓一個小太監出來傳個訊息。
這是怎麼回事?皇上又是什麼意思?
可不管怎麼樣,一個本來得寵的貴人,突然一下子被禁足了,對宮裡的女人來說就是好事情。
先前不怎麼得寵的,就忙著打扮自己,沒事在皇上可能經過的地方晃一晃。
萬一碰上了,皇上又心血來潮,從此命運被改寫也不一定。
這後宮,從來就是一日天上,一日地下的。
於是訊息靈通的人,經過不懈的努力,就打聽到了皇上最近常去的地方。
太醫院和冷宮。
雖然原因不明,但是宮嬪們過去走走還是沒問題的。
這天,蘭貴人換了一套淺紫色的衣裙,梳了最好看的髮髻,從太醫院出來,順著路往冷宮的方向走。
遠遠地看到一個宮女在門前掃幹了的樹葉,就讓宮女過去問。
“叫什麼名字,哪宮裡的?”
蘭欣一看來的人身著華服,忙著就下跪:“奴婢蘭欣,是冷宮莊才人的宮人。”
“啪”一聲清脆了耳光,就胡到了蘭欣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