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郎對著這碗麵嚥了幾口口水問劉清清:“我能把肉留給我娘麼?”
給他遞筷子的劉清清笑道:“不用。她那裡有肉。吃得不比你差。她想吃以後還會有。”
“謝謝娘子!”馮大很是感謝劉清清。
小孩子吃飯就是香,尤其是不挑食的小孩更招人喜愛。馮大郎這裡挑了面大口大口地吸溜到嘴裡,因為熱還得張著小嘴呵著氣。看得劉清清覺得這碗麵鮮香無比,自己都有些饞了。
“我也要他吃的那種面。”一個孩子聲音突然響起。
因為後廚裡沒有吃飯的地方,劉清清是帶著馮大郎在前面大廳裡吃的面,兩人只是坐在了靠近廚房的小角落裡,哪想還是被人看見了。
那家裡的大人就走過來看馮大郎在吃什麼,“不過是一碗麵,你也想吃。也就是這個孩子愛吃吧。”然後鄙夷地瞅了馮大郎一眼,卻定住了表情。
“你不是……不對,他應該二十出頭了,你太小了。”那個人好像是認錯了人,回頭給自己的孩子要了面,又瞅馮大郎。
因為長久在青樓裡生活的緣故,馮大郎比一般的男孩子敏感,他快快地吃完了面,拉了劉清清的手回後院了。
劉清清也理解這個孩子的行為,任誰在全是女人的地方,還總來男人消費也會變得小心翼翼。
直到他們走了,那個人還在盯著這邊看。結賬時他還跟小二打聽過劉清清的事。
“他是我們這裡的東家。在鎮上有些家勢,是我們祁家的合夥人。”小二都是祁家請來做工的,所以說話以祁家人自居。
那個人哦了一聲就不再問了。
盛四娘在後面吃了飯感覺舒坦多了,“好久沒吃過這麼香的飯了!也是託了你的福了。”
這一句話一下子就把朱氏的淚說出來了,她用手捂了嘴“嗚嗚”地哭。
“哭什麼?你們不也是受了很多苦,我這裡哪算得上遭罪?!”然後長出一口氣,彷彿走了很遠的路或是做了很重的活計需要休息一下,“我去躺一下。有些累啊。”
朱氏聽她說話彷彿還是在那座宅子裡,她的小娘子只是剛剛招待完一幹客人想小憩一下而已。
給盛四娘蓋好被退出屋子的朱氏剛好碰到送馮大郎回來的劉清清。
“怎麼了?”見到朱氏這樣輕手輕腳地出來,劉清清覺得是不是屋子裡出了什麼情況。
“娘子用過飯後說有些累。我給她蓋讓被讓她睡了。”朱氏的眼睛通紅,一看就是痛哭過。
想了想,劉清清讓馮大郎進屋去陪朱氏。“你娘可能是累壞了。你進去陪她,有什麼需要的,就叫我們。有急需的就大聲叫人,我們都在這兒。”
說完這話就見朱氏猛然抬頭看她,那眼神中有驚詫也有醒悟。
“你是說……”
“不好說!我聽說過有人一但放下心事會自然睡過去。要不你也進去看著些吧。”
朱氏急忙進去,只見馮大郎小狗一樣趴在小榻上睡得很香。而盛四娘在床上也睡得很平靜,見她睡覺的身姿就應該是受過大家族教育的樣子:正面平躺,手腳不亂動。
劉清清一面嘟囔著這樣活著太累一面往外走去,主人睡覺家裡有僕人侍候著也不是什麼事,所以把朱氏放在盛四娘身邊她也放心。
她剛剛沒敢跟朱氏說的是,她怕盛四娘找到了可以信任的人託付馮大郎就産生了輕生的念頭。這個時代的人都太有主見了,那些人創造了輝煌的文明,留下了叫做氣節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