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可能會恨她的二嫂張氏卻沒那個心情恨她,因為她怕劉迎娘帶著幾個孩子去鎮上出事。
有一種人被稱為狗肚子裝不下二兩油說得就是她,結果早飯還沒吃完她就把劉迎娘領著孩子住在河邊貨棧的事跟劉順說了。
劉順果然一臉黑氣,想拿自家孩子出氣,可人家上學的去上學了,做工的已經上工的,再有就是不姓他這個姓的。
就這功夫酒娘冒了出來,這個可是姓他的姓的,剛想吼她兩句,可人家眼一翻,沖著張氏說道:“我姐臨走的時候讓我告訴你別把她賣了還不得好!咱們家也不是那個慈善局,什麼香的臭的都往家裡劃拉。還有,一定要把我教好了,別自己的孩子沒養好還給別人擦屁股。”
一個水杯被劉順摔在地上,那綠陶的碎片散了一地。
劉清清真恨!這一頓指桑罵槐說得就是老劉家教女無方才得此下場。
等劉順起了身往外走,又聽酒娘對張氏說:“娘,姐還讓我跟你說,有能耐自己活好了才能幫別人,別等著自己都快喝西北風了還想著別人要指著自己活著呢。”
張氏那是有多瞭解劉順啊,一見這架式怕是劉順已經惱了,她只得先發制人,點著酒孃的腦門大罵:“你們姐妹敢這麼跟我說話?這個家裡誰是娘?誰說了算?我養你這麼大是白養了麼?”
可人家酒娘是怎麼回的:“我不是清娘喂大的麼?!你是給我一個雞子了還是一塊肉?我那些個吃吃喝喝不都是清娘管著麼?”
站在門口一直聽著的劉順一瞬間背影佝僂下來,這是在罵他吧。
是吧!是吧!
沒盡過一份大人心力的阿耶,還想著幫襯自家的親人,被兒女嫌棄了。
或許兒子並沒有嫌棄他,兒子只是問了他一個好吃了早飯就走了,還是歡歡喜喜地跟著劉清清走的。
劉小虎去上學早就不用人送了,男孩子到了長身體的時候就長就長起來了,現下的劉小虎隨了劉家人有了一個高高的個子,只是因為年少還有些瘦弱。
可是他已經懂得保護劉清清了。
一方面劉順覺得他們姐弟幾個如此親近是好事,而另一方面感覺他們對他很排斥,或者應該說是對他的家族很排斥。
想這些事的時候他就坐在他屋裡的桌子旁,他的狀態很不好。
張氏進來後就站在門口看著他,表情有些焦急,似有想說的又說不出口的樣子。
“你說吧。我沒事。”還是劉順先開的口。
院中地下那一窖的錢鈔是劉清清在這個家的底氣,張氏惟這件事沒有跟劉順說,怕說了他更想著他那個不爭氣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