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整個兒縣就沒有人反對建公廁。
等縣令大人的來信到祁三郎辦公桌上時,讓祁三郎也有些意外,“你們看看,這位縣令是不是要錯了貨?”其實他想說他要的蹲便數量太大了,真是沒賣過這麼多的蹲便啊。
他手下的掌櫃看了信直接回話:“某看無錯。一個縣若是建這種公廁怕是這個數也是少的。”
賬房卻有些詫異,“怎麼一個縣都可建這種公廁?錢是誰來出的?”
祁三郎也擔心尾款的事,又特意給這縣令去了一封信,問他誰出建公廁的錢。
人家的回信可是很有力的,“鄉下的大戶們都同意建公廁,城裡的那些世家也是願意的。他們都不喜歡街上的屎尿味。”
就說麼,一般的老百姓哪有那個閑心想著建個公廁,自己都活不下來了,哪裡會介意街上幹不幹淨。
得了肯定的回答祁三郎就把中都這裡留下的蹲便全都給那個縣令發了去,並把工程隊也給他送了過去,還在劉清清那裡追加了貨。
有了這麼大的定單,陶窯那裡又得忙個不停,遠清還有那些個女孩子是不會創做陶製工藝品的,她們只負責做蹲便。
而能賣上價錢的好東西都是“匠人”在做。
匠人麼,都是男的。
“我也能做綠釉的碗盤,憑什麼不讓我當匠人。”女人不能燒窯,這些活都是男人在幹。
遠清卻是不介意這些的,“現在有清郎在這裡,若是他靠不上,凡是匠人都會被搶去給世家做奴隸,你想當奴隸?”
小都的身份,他們也都知道,他是劉清清家裡的奴隸。若不這樣怕是這座陶窯也保不下來。
剛才抱不平的小娘子閉緊了嘴,抿得發白的嘴唇顯示出她內心的不服,可是這裡就是這種世道由不得她鳴不平。
那邊有個胖胖的女孩子卻很知足,“我也不用當個匠人,也不想多了不起。我現在存著錢,將來總能在員工村裡買一座自己的院子,將來我的孩子有娘有阿耶。”
她是一個孤兒,是自賣自身到這裡來的,本以為會被賣到哪家大戶當個下人或是賣到鄉下給人家當個童養媳,哪想到會被劉清清看上。以為是來這裡做苦力,想是得受不少搓磨,卻是吃得好、穿得暖,還能天天玩泥巴。
遠清就喜歡她這知足的性子,用沾了泥水的手摸她的肉臉,氣得小娘子哇哇叫。
車間裡一時鬧得不行,吵得小都他們都聽不下去了,只得過來告訴她們小聲些,一幫小娘子吵成這樣,是什麼樣子。
遠清撇撇嘴,她只服劉清清,小都的手藝能支應起這座窯可他保護不了大家,再多的錢也不能給她們帶來安全感。只有在外一直奔走的劉清清,讓她們安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