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得那茶壺想罵人,剛想張口就見堂上還坐著府尹只得把到了嘴裡的話嚥了下去。
府尹一看這個祁三郎也是一個妙人,雖說好男不跟女鬥,他卻在言語上一點不吃虧。
讓苦主說完了當然就得讓人犯來說。眾茶壺中走出一個娘子,年約三十上下,面板白淨,祁三郎對她有印象,就是大家罵她在一旁冷笑的那個。
本以為是一個看熱鬧的,哪想人家才是“正宮”。組織的挺嚴密。
“小婦人孃家姓馬,夫家姓潘,在家中排六,人稱馬六娘。”說話還挺明白。
任娘子看她的做派當下嗤笑了一聲,若她真像她表現出來的這樣就好了,偏這馬六娘是一個河東獅,不但在家裡敢罵郎君,更是敢動手打人。她的公婆都在老家,中都這裡只留了她家郎君一個看家,她雖不是大婦卻得支應門戶,也是一個人物。
人犯太多,只得她跪下來講事情的經過,原來她早就知道她家潘郎認識紅歌樓裡的任娘子,彼時任娘子年輕貌美,不只潘家郎君一個裙下臣。
縱使她恨自家郎君把錢鈔都花到別的婦人身上,她也沒有辦法,她孃家只是一個小戶,高嫁進潘府,能在平民坊裡有那麼一座宅子就已經讓她在姐妹中出盡了風頭。
雖然從前她也敢罵自家郎君還敢動手,可她也不敢鬧太大,婆婆雖在老家,可也不是不知道中都這裡的情況,若是招了老太太煩,重了是要被休的。
她這裡一邊跪著哭,一邊說著任娘子給她家帶來的痛苦,什麼孩子看病沒錢了、她都不敢買一件新衣裳了全算在了任娘子頭上。
可任娘子卻是臉不改色的,還看著她笑。
祁三郎見這位演技這麼線上,只得聽她說完。
府尹真是耐著性子聽完她說話,是不是女人都這麼囉嗦?跟她相比他的老妻還算是個好的。
“你即是因她受了這麼多苦,現在她也不在紅歌樓了,你又為何要砸她的店?”
府尹只能問關鍵的,他總不能問人家家的事吧。
“小婦人也沒想到她還能不在紅哥樓裡做伎人了,潘郎上次在街上遇到了她,然後…然後就…”不說了,留給大家想像。
這腦洞也太大了。
祁三郎真是煩死這種女人了,相比之下倒是任娘子更可愛一點。
他當即冷笑,“然後如何了?那是我的店,她又能如何?我開的是衣鋪可不是青樓。那個坊裡是個人都知道那是一間衣鋪,我的掌櫃以前做過什麼不要緊,現在她可只是管一個賣衣服的鋪子。”
他不說還好些,這麼一說彷彿委屈了馬六娘,只見人家臉上大顆的淚珠滾滾而下,要不是有這麼多人在這裡站著怕是得有人說他欺負人家是一個女人。
這演技太他女良的線上了。
祁三郎感覺自己完敗!
任娘子聽馬六娘說了半天了,也該她喘喘氣了,也站了出來,祁三郎不想讓她跟這種女人纏上就想阻止她。
哪想人家根本不看他的眼神,“府尹,奴俾有話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