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不張嘴,這屋裡誰都不說話。
大家就這麼僵著。
好在盛四娘過來問是不是開飯。
“四娘子,我奶奶跟三妹來了,多擺兩副碗筷吧,現在再加菜也來不及了,就把我姥爺下酒的那個驢肉切一切吧,他若是問起誰吃了…”
王婆子一聽,這裡畢竟是人家張郎中的家,哪有來了還把人家的下酒菜給吃了的,“可別!”
及時打住了劉清清的話。
“該吃什麼吃什麼。都是鄉下人哪有那麼講究。”王婆子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可是今天吃得太素了…”劉清清有點委屈。
“別說那些個沒用的。”王婆子終於摟不住火了,“你們家給那些幫工的都能買得起頭花,還是帶珠子的,哪裡還用吃個肉都吃張郎中的。”
張氏立即轉頭去看劉順,那意思是:看吧,開始犯病了。
劉順皺了一下眉,給張氏一個眼神:先別吱聲,等等看,看她還說啥?
“奶,你說啥珠花跟肉啊?”這是明顯想搗亂的。
王婆子本就看不上劉清清,偏她還愛吱聲。
“別跟我裝不明白。你自己心裡清楚。”摔了一下茶杯。
“沒有肉菜也不能殺豬,那豬還沒長大呢。”山上小院裡真的養豬了,這是時人的習慣,自家養兩頭豬,一頭賣了一頭吃了。
她這傻乎乎的一說倒把王婆子給氣劉清娘,你是真傻啊,還是跟我裝傻啊!你真當我是一個鄉下的老太太沒看得起我啊!”
劉清清還真沒看得起她!不是因為她是一個鄉下的老太太,而是因為她這種處事風格,或者應該說是她這個人品。
偷偷翻了一個白眼暗暗吐槽一下對王婆子的不滿,結果一抬眼跟自己阿耶看了個對眼,怕是那個白眼他都看到了吧。
“奶,你得說明白到底是什麼事啊?我就是裝也是裝得像啊。不然我這一頭霧水的,也不知道是啥事啊。”她這麼攪和有一種後果就是大家都不說話,都想聽她跟王婆子在說什麼。
王婆子給她一個我叫你死得明白的眼神,“我可是聽說你三嬸陶氏那裡做工的娘子們人人都得了一枝珠花,上頭可是鑲著小米粒大小的珠子。”
好吧,就這玩意你也當個寶,要是讓你看見酒娘戴的那種真正用海珠子當花心的不得撕了我?!
“哦!是這事啊。嚇我一跳,我以為咱家殺豬了沒給你送,你來挑理了呢。”張家殺豬憑啥給老劉家送啊,張郎中肯定不同意,他的女兒又不是嫁不出去了,還得倒貼著老劉家。
“你別扯那個沒用的。我問你,你得那麼多好珠花為什麼不想著點家裡的堂姐妹?”說到正題上來了,這是給劉大娘跟劉三娘來討好處來了。
“那些珠花也是不是我的呀。”反正你也說我裝傻了,我就裝到底吧。
“那是誰的?”王婆子橫她一眼。
“那是人家祁東家給他請來做工的繡孃的,我只是給人家帶回來,哪裡輪得到我做主?!”劉清清的表情既真實又驚訝。
“不信,你問我娘,咱們這樣的家庭哪裡有錢買那種東西。我在中都的街上看了還想給酒娘買來著,這不沒捨得麼。”
張氏驚訝地看著自己的女兒:你那是沒捨得麼,你原話是怎麼說的,這種便宜貨怎麼能戴在我家酒娘那顆聰明的腦袋上。
結果她這種表情助力劉清清說服了王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