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孃家早年有一個瓷窯,對於瓷器她頗有心得,憑著當小娘子時的知識轉手了幾件花瓶竟賺出了救自已郎君的錢。
所以她同曲氏講,一個小娘子什麼時候都得有一門技藝,就是不為傍身也得用來應急。
曲氏在她的帶動下學會了鑒賞花瓶並對前朝的工藝很喜歡,前朝的一個制器大家竟是末代公主,終身末嫁的一個奇女子,最後湮沒於中都郊外的一座尼姑庵中。
曲氏得了她死前的最後幾件作品,沒有一絲悽涼,反倒非常有意境。
綠竹白釉的瓶子竟可賣得上萬錢,真真是好東西。
“主要是燒制的手法。”這拿了瓶子來賣的男子身量不高,左眉下有一道小疤,若不細看真真看不出來。
自打來到桃鎮曲氏並不怎麼出門閑逛,她打算過閑雲野鶴一般的日子,再把自己一直喜歡的字練一練,祁峰卻是十分支援她的這個決定。
二人因為祁家産業將來的發展累了一生,雖是夫妻卻因為從前的子女以及現在的子女各懷心事,現在把家分了,他也跟著自己的妻子住在人家的嫁妝産業裡反倒沒了一腔心事,落得個隨性自在。
這夫妻倆有點像同窗一樣一同訪問鎮上的書法大家,一起在家裡練字,最有意思的是祁峰一定要跟曲氏用一間書房。
曲氏覺得他賴皮,家裡這樣大,他在哪裡習字不好,怎麼非得跟自己在一起,現在看來兩個人的感情卻是因為這一起習字越來越好。
今天這來賣瓶子的人也不是頭一次來曲府了,他本是在鎮裡與祁峰遇上,祁峰見他手裡的花瓶有些喜歡就想買給曲氏,又怕自己眼拙買了假貨就把這個帶來自家府上。
上次這小子賣給曲氏的花瓶真不是凡品,是前朝那公主一組六件中的一件花瓶。
曲氏手裡已經集了三件,又得了一件自是感謝自家郎君,留了這小子的姓名請他下次再有這樣的東西先拿來給她看。
那小子也是一個有眼力的,進了曲府一番打量也知道他們在鎮上也算是大戶,這房子又修得如此氣派,更應該是手上有錢的人家。
再一跟祁峰講價又問出他們的出身,心裡就有了底。
這次來一是想把這件東西賣給曲氏,二麼,就是想踩踩盤子。
這是黑話,他想打探一下曲氏的家底再做一票打劫的買賣就收手了。
若是有那天在祁河上打鬥的祁家船員一定會認出來這小子就站在一個黑大個兒身後來著,他就是當時勸三當家的先逃的那個小子。
當日,大當家的被抓、二當家的死於河中,他跟著三當家的跑了就四處聯絡餘下的弟兄,哪想朝庭出手了,沿河派了大量的兵力來抓他們。
若是往常那種懸賞還好,偏偏這次是給軍漢們下得任務,每天必須得巡查幾次,完不成的軍法處置。
這還得了,那軍棍可不是一般的打法,幾棍下去就能要他們的命哪有不嚴查的道理。
三當家的還想救大當家的出來,只不過他可是看明白了,此時不跑還等何時。
打算著把手裡的寶貝換成錢鈔,再搶一家有錢的就隱居於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