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清清和劉小虎進院門時家長劉順已經在屋裡喝茶了，雲娘則在廚間做飯，張氏嘛……

張氏正笑意盈盈地站在劉順身邊一手扶著還沒顯孕肚的腰，一手打著扇。劉清清立即翻了個白眼，這大冷天的你就是懷孕體溫高也不用這麼“辛苦”吧。

劉小虎是不會在意這些個小細節的，他更注重吃什麼，自然是扒著廚間的門往裡看。

劉清清一看這裡確實沒有她什麼事轉身拎著劉小虎的衣領去廚間幫忙了。

雲娘這個人收拾收拾倒也清秀，一頭鴉發真真像緞子一樣光滑，因為要做飯用粗布巾子紮了起來人顯得很精神。手下的刀功也使得，切起菜來咄咄咄地響，幹活也爽利，劉清清是越看越喜歡。

雲娘轉頭見劉清清姐弟正坐在矮桌邊扒蒜就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家裡人都愛吃什麼，就做了做，請娘子和小郎君多擔待。”

“我們什麼都愛吃。”劉小虎是有飯吃就行的小孩，自從姐姐去鎮上做工家裡的生活水平從飯食上就能看出來進步。

“你也不必擔心，我們家裡不講究。”劉清清又接著說了一句：“不過得注意衛生！也就是飲食得幹淨。你這樣就很好。”指了指雲娘頭上的粗布巾子。

雲娘低下頭抿了抿嘴，小聲說：“以前娘親在的時候總是告訴我要幹淨、整齊。可惜她沒享到我的福。”

“我們享到了，感謝你娘！”劉小虎最近跟著劉清清學得蠻會說話，逗得雲娘低聲笑了起來。

院裡也傳出張氏誇張的笑聲，只要劉順在家張氏永遠都是溫柔、體貼、有風情的。劉清清拍了拍劉小虎的頭，劉小虎對著劉清清吐了吐舌頭，看來這個便宜弟弟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

劉清清在廚間問起劉小虎學習的事，因為她最近也在讀書、習字遇到不會的地方問劉小虎也是常有的事。雲娘聽見二人有來有往地學習，也不時回頭聽聽，一副很好奇的樣子。

這邊飯菜都準備好，只等主食出鍋就能吃飯了，劉清清就拉過雲娘一起習字。

雲娘有些不好意思，想去主屋擺桌子，被劉清清拉住了，劉清清還對她不懷好意地笑了笑，笑得雲娘臉都紅了，這也是一個不單純的小孩呀。

雲娘眼裡很有活計，去則屋抱了二丫來廚間習字，給二丫一小塊蘿蔔在手裡抓著啃，就和劉清清姐弟一起在地上寫字。

眼瞅著距離年節越來越近，雲娘身上的衣服實在是單薄，張氏現在身子還不重就教雲娘做衣裳。等雲娘淺粉色的棉襖上了身真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劉清清又送了她一對同色的頭花，讓雲娘一時不知該怎麼謝她。

“不用謝。這裡還有些零錢，是你的工錢。雖然當初做保是來家裡做工不給錢，但你一個女子總要買些自己用的東西。”

雲娘還要推脫。

“你拿著！你記得身為女子不能身無分文，那小小一文錢能難倒英雄漢，我們這樣的弱女子不得死在街頭啊。身上一定要留些錢鈔。”劉清清乘機給雲娘上了一課。這日子還長，雲娘不會一輩子都在她家做工，如果不能自保，或許過得日子還不如在後母手下討生活的日子。

雲娘是個心裡有數的人。

年前，雲孃的阿耶還是來看了看雲娘，沒好意思進院，只是把雲娘找了出去說話，見雲娘穿的、戴的都很好，臉上也有了一點肉且面色紅潤就高興了起來。劉清清回家時正見他拉著雲孃的手一個勁兒地說：“是阿耶對不起你！你過得好就行！你過得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