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身體真挺有意思,它不怕苦不怕累就怕思慮過重,劉奉祖這一亂想就開始起了燒,一宿亂說胡話,一會兒說劉正不是一個好東西,一會兒說自己對不起二郎,接著還喊一定要老三劉義成親。
他這一病可把王婆子折騰夠嗆,一宿沒睡好不說還氣個半死,竟聽他喊家裡出事了。
劉正這一宿也沒敢睡,如今二弟雖不在家裡住了,但不知怎麼地他更加怕劉順管劉家的事了。
聽自己的阿耶一宿做夢罵人,他也反省了一下是不是自己平日裡做得哪裡不對。
只不過他這種人能反省一下就不錯了,讓他認識到自己哪裡錯了是萬萬不可能的。
劉義是天剛亮的時候被王婆子叫去的,他領了王婆子的令來叫劉順回老宅裡看一眼。
張氏原想跟著一起去看看,但劉順怕自家的阿耶還沒放下那莊子的事要跟自己沒完就沒讓張氏去。
待到了老宅才發現竟是劉奉祖病倒了。
“我讓我岳丈來看一下吧。”說完就發現王婆子的臉色極其不好,“不如把鎮上的沈郎中請來吧,他看這種腑髒更有一套手段。”
去請郎中這種事一向是三弟來跑腿,家裡王婆子跟劉正就這樣待著誰也不說拿錢出來請郎中。
劉義早上從自家出來身上沒帶多少錢就想回家去取錢,劉順叫住了他,給他一個錢袋叫他快去快回,羞得他臉通紅。
劉正卻是大蘿蔔臉不紅不白的全當沒有自己什麼事一樣杵在那裡一聲不吱。
雖說有牛車拉腳,沈郎中來的時候已是午時,給劉奉祖號了脈只說他思慮過重。
也囑咐了王婆子若家裡沒有什麼大事不要讓他管那些多思多想的事。
王婆子直叫冤枉,“他哪裡是為了自己?還不是為了家裡的幾個孩子,總想著過的好的拉拔一下過的差的,哪想著人家過得好了根本就不想管自己的兄弟了。”
此時劉正飛快地看了一眼劉順,他只是坐在劉奉祖的炕沿上彷彿沒聽見自己的娘在說什麼。
沈郎中才不會參和別人家裡的那些個破事,假裝聽不明白留下方子就走了。
劉義見王婆子越發不像樣子也不想多呆藉著送沈郎中回去的藉口也走了。
只有劉順跟王婆子說:“我回山上去讓張氏準備些補品燉上,阿耶這病怕是有得養,得多準備,我去去就回來。”
王婆子也不攔著,上次劉奉祖生病就是張氏送湯送水的,她們家裡吃的可比自家好多了,讓她出些血也好。
劉順這一往外邁步劉正就開始跟著他,劉順不明白他什麼意思就回過頭來看他,只見劉正支支吾吾地小聲嘟囔著什麼。
“你說什麼?”劉順只是沒聽清問了一句,卻把劉正嚇了一跳。
他急忙擺手,“沒說什麼!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