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2、匕現

向秋時的娘可沒跟著自己婆婆後面去拜見張郎中他們，她覺得那個豐喜娘可不會這樣就讓向秋時把劉清清娶進門做平妻。

豐家在中都也算是站住了腳，雖說豐喜娘她阿耶沒什麼能耐可是她大伯卻是一個懂得經營的，如今官不高但人脈不少，他們家雖不說要把豐喜娘供起來可也不能隨便動她。

向秋時的妾室可是娶了五房了，本來每個都有過身孕，卻不知道為什麼最後都成了死胎。

向家也不是傻的，要說這裡面沒有人動手腳怕是沒有人信。而最想動手腳的人肯定不會是她這個當孃的跟婆婆那個當奶奶的。

她也有些上愁不由得去看旁院那裡的枯枝，向家如同這枯枝一般就長不出綠葉了麼？

要說吳氏這些年一直沒管這事也不是。頭兩年有向秋時的妾室生了死胎她就有了警覺，但一想豐氏至今無子若是讓妾室的孩子生在她的孩兒頭裡去也是不給她臉面，所以吳氏只當是妾室身子不好也不多說，管好了隨身婆子的嘴就算了。

但這豐氏手段太狠，生過死胎的妾室不但沒能再孕還一個個地都生了病，好在家裡也供奉了郎中請來看後只對外說是體虛，但她們則是多多少少地中了毒。

吳氏雖不是一個多麼心善的人，但她對向秋時的妾室們也是如長輩一般關照的，她們抬進向家是來開枝散葉的，卻憑白被人害得重病那就是向家的不對了。

所以吳氏開始在向家專門設立了一個院子，單獨開了廚房，即使不能再生育了也是向家的妾不能再苛待了去。

豐喜娘果然沒再向這裡下手，“一群廢物隨她們去吧。”

跟在她身邊的小丫鬟一直低著頭沒吱聲。

豐氏嫁進來帶來的僕從並不多，但一個個看上去就知道是調教好的，全是不多言不多語的。

婆婆吳氏想掌握她的人就有些難度，好在吳氏也是一個有手段的，仗著自己的婆婆還在就沒把管家權放手。

其實太婆婆金嫵娘對於吳氏給兒子娶了兒媳還不放手管家權的事是有意見的，但出了那些妾室的事後她也不吱聲了。

因為第一個流了胎的那個妾室就是金嫵娘身邊的大丫鬟，原本把這個丫鬟給了向秋時也有一種對這個丫鬟後半生有個說法的意思，就是給別的丫鬟看侍侯過她的人是不會薄待的，但沒想到豐氏一進門就弄死了人家肚子裡的孩兒。

這一點金氏十分不喜，家中的郎中早就摸脈看出是一個小娘子，生下來又如何，不會成為向家第四代的大郎，偏豐氏如此不讓份，金氏也不好發作，說到哪裡她們也沒有理。

吳氏當初也跟她說過，不過是一個妾生的小娘子，哪家的郎君沒有一個屋裡侍侯的，就這樣容不得人麼。

考慮到豐家在中都給他們向家的幫助吳氏跟金氏就核計算了。

向秋時原本對第一個妾室也是有些好感的，不管如何也是自己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如今為了他滑了胎還落了一身的病就常去她那裡看看。

誰知他這一看就看出了事，原本只是有些體虛的人一下子就病了起來，不得常常起燒還大把大把地掉頭發，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嚇得向秋時不停給她尋好郎中，可是他越是關心這個妾室她卻病得越重，無可奈何之下吳氏只得出面讓他出去行商。

“這買賣總歸是咱們家的，不能老是放在掌櫃的手裡，你也得出去看看，不明白這些個東西就做不好買賣。”這話可是當著豐氏的面說的。

吳氏看了看豐氏，又說“我也知道你們剛剛成親，可是商戶的家裡便是這樣不得已，也希望你能體諒。”

豐氏在自己婆婆面前慣會做人，馬上起身說不會把這事放在心上，自己也是想著能隨行侍侯向郎的起居就更好了。

吳氏原本就想著把她弄走幾天好找人來治治那個妾室的病，一聽她這樣“會做人”馬上給自己遞了臺階哪有不下的道理，“你能這樣說那真是太好了。我年輕的時候也是跟著他阿耶去過幾個地方的，不敢說長了什麼見識可也是見過一般婦人不曾見過的風景的，你去收拾收拾跟大郎出門吧。”

豐氏又開始以要侍侯婆婆為由留在家裡，吳氏笑：“想侍侯我有的是機會。你得在我們向家做一輩子秋時的妻子，不但要侍侯我還得侍侯太婆婆，有你累的，乘著現在有時間就去走走吧。”

豐喜娘也覺得婆婆很大度，就領著自己那一班陪嫁過來的下人們跟向秋時走了，吳氏這才找了解毒聖手救了那妾室一命，結果人家一活過來就下跪求回家。

“奴也不求什麼榮華富貴只想著平安一生就好，原想著若是新夫人是一個厲害的，我就多聽話，如今身子也不好，更不能幫郎君開枝散葉就請夫人放我回老家吧。”

向家害得她不能生育，若是讓她把命都搭上了那就不美了。

吳氏只得點頭同意，找來了她鄉下的兄弟把她送了回去，臨走送了她五十畝的田地還給她立了女戶，若是她那兄弟對她好些就給他好處，若是對她不好也能自己好好活著。

倒是金嫵娘送這個大丫鬟出去的時候哭了起來，“我原想著你心裡有他，跟著他一輩子不愁吃喝，哪想…哪想…”

一切盡在不言中，雙方都有道不盡的心酸。

而這一切都是向家的往事，再後來的這些妾室全是豐氏進門三年後沒有身孕由吳氏做主給向秋時添的，她原本不想當一個惡婆婆，但豐氏這樣不會做人且在行為處事上這樣惡毒，讓吳氏心煩了她。

向秋時的阿耶本是一個不管家裡事的，不是外出賺錢便是在家會友，但聽了自己老妻的話後就沉默了下來。

他們向家其實妾室不多，他自己也只有一妾，但是妻子能把府中的事處理得當從來沒出過這樣的事。

“我聽那郎中說怕是她嫁進來前身子就不好，不適合懷孕，這樣咱們也不介意，讓誰生一個兒子記在她名下就行。若是她怕以後有事也可以去母留子，就是多給人家些錢鈔好了，但是她這樣…”

這樣是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