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慶剛越氣楊桓,自然對自己越好。
過了一會,他便聽沈慶剛說:“世子有什麼需要我尚書府的地方,盡管對我說,我尚書府定當在所不辭!”
百裡策想了片刻,便試探的說道:“不知伯父對清璇……”
“來人啊!有刺客!保護世子!”
百裡策正想說:“不知伯父對清璇的親事可定好了人家。”可卻被馬車外的聲音打斷,扶風對著馬車裡狂呼:“世子當心!有人襲擊我們!”
聽著車外兵戈相擊的聲響,百裡策豈會坐在車中任人保護?他將隨身的匕首給了沈慶剛,囑咐了一句:“伯父別動,保護好自己。”便跳出了車外。
外面的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隨行護衛的血染紅了雪地,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那些蒙面的黑衣人一見他出來了,張牙舞爪地就撲了過來,百裡策抽出腰間長劍,以一敵十。
雪地之上,刀光劍影,百裡策一劍揮去,便割破了兩人的喉嚨,另一邊的人妄圖偷襲他後心,他轉身一躍,將那人一劍穿心。
不過片刻,這地上又多了幾個黑衣人的屍體,百裡策的臉上濺了血,鮮紅的血在他白皙的面龐上,透著一股殘忍的美麗。
扶風這才殺死一個與他糾纏的黑衣人,他氣喘籲籲地走過來,說道:“世子,這些人來的兇猛,也做足了準備,我們好些兄弟都犧牲了。”
“嗯,我看出來了,”百裡策撕下一截衣袖,仔細擦拭著他的寶劍,淡笑道:“我看啊,是那衛太子忍不住了,想早點解決了我,也是,王上王後他們,不是一直以為我身子不好麼?他們以為我不會功夫,派這麼幾十個人便想要我性命?”
“世子,那衛太子……”
“自然是留不得了,”百裡策面上依舊沒什麼表情,淡然說道:“我從來就沒打算讓他活著走出商國,他既送上門來,那當年的舊賬就一併算掉。”
這少年的眼底浮現出了一股狠厲,四周無人,他不必掩去眼底流露的神情。
忽然,他眼角看見一具黑衣人的屍體似乎一動,他正想飛刀除之,卻又看見車簾微動,沈慶剛伸出頭來,正詢問道:“世子……”
那沒死透的黑衣人猛地一躍而起,將手中暗器飛向百裡策!
百裡策卻不怎麼刻意閃躲,任那尖銳的箭頭微微擦過自己的手臂,他飛快地向扶風使了眼色,扶風心領神會,聲嘶力竭地大喊:“——世子啊……”
百裡策閉上了眼,穩穩倒在了扶風懷中,他聽見沈慶剛慌亂不已地吩咐:“快!快送到我沈家去,快找大夫……”
百裡策卻懶得管他們後面究竟在忙什麼,管他呢,眼下最重要的是好好睡一覺,但願醒來能看見清璇一臉擔憂的面容。
今天其實也不能算虧,救了沈慶剛一命,他總要記在心裡罷?到時候提親,自然是比楊桓優勢要多一些的。
睡地朦朦朧朧地,彷彿聽見身邊有人在說話,依稀是父王的聲音:“……大夫,我家策兒究竟如何了?他何時能醒來?”
“回王爺,世子體虛,怕是打鬥消耗了體力,又染上了風寒,這才昏迷不醒的。”
鎮南王一臉愁色,看著百裡策蒼白的面容,突然又想到了那個命格之說。
他自然是不知道百裡策昏迷是為了邀功,他只當是百裡策命格缺陷,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便更盼著他能早些成親。
他突然盯著沈慶剛,十分認真地說道:“沈大人,不知你家清璇可曾說了人家?”
沈慶剛被他這麼突然一問,便有些懵,只答道:“未曾。”
“那吾兒心悅沈小姐已久,你看……你看策兒如何?”
沈慶剛便明白百裡安的意思了,他細細盯著塌上的百裡策,高眉深目,劍眉入鬢,其實一表人才,再加上他又是世子,家中爵位世代罔替,又為了救自己,昏迷了這樣許久。
最重要的是,能抗衡楊桓的,朝中上下,只有一個鎮南王,若是將清璇許了別人,難免楊桓會逼迫他人,退了清璇的婚。
於是他便說:
“此事好說,只是清璇還小,我私心裡還想留她兩年。”
百裡安一聽,自是喜不自禁:
“此事好說,那便先定下來,婚事晚點也不打緊,先將兩個孩子的庚帖換了。我明日便帶人來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