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便帶著清璇向前山跑去,整個山上都回蕩著清璇的驚呼:“楊桓——你給我跑慢點——”
楊桓才跑到禪房,便驚覺禪房的門口斜倚了一個少年,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楊桓一看見他,竟生生頓住了腳步,面色尷尬。
清璇還沒看見這少年呢,她本飛快地跑著,全然沒發覺楊桓已經停了下來,她一不留神,便猛的撞到了楊桓的後背。
“楊桓!”她捂著被撞疼了的鼻子,氣的跳腳:“你怎麼停了下來,你,你……誒,這不是大哥麼?”
清璇終於看見了門口的少年,這少年眉清目秀,眉宇間帶著疏離,可不就是送清璇來靈雲寺的沈天樞麼?
沈天樞雖沒說話,可眼神裡的意思卻是再明顯不過了:“你帶我妹子玩的很開心,哈?”
清璇倒沒覺得有什麼,可楊桓許是因為那晚上被大舅哥教訓的緣故,見了沈天樞,還是有點不自在。
楊桓掩飾性的輕咳幾聲,沈天樞卻開口了:“緊張什麼,我又不是那種不開明的長兄。還是讓你們見面的。不然我帶清璇來做什麼?”
楊桓微愣,清璇卻拉著楊桓的袖子,很認真的說道:“是呢,今天是哥哥聽說你來靈雲寺,這才帶我來呢。”
楊桓有些搞不明白了,不知道這大舅哥究竟是怎麼想的,之前還要教訓自己呢,現在卻瞞著沈家長輩帶清璇來見自己?
沈天樞又說:
“見面就好好見,這青天白日的見面多光明正大,總好過半夜偷偷摸摸地見。我也並非是不通情理之人,我就這麼一個妹子,你若是待她好,我便對你好,你要是敢欺負於她,也別怪我不給你留面子。”
沈天樞其實還是不喜歡與人相處的,他說完這些便瀟灑地走了。想來剛才方才是故意在這裡等他兩人過來的。
清璇仰起了小臉,一臉的驕傲,對楊桓說道:“聽見沒?我哥哥說了你不許欺負我!”
楊桓苦笑一聲,為何沈家的人都以為自己會欺負清璇?明明是清璇這個小祖宗在欺負他啊!
可他還是溫柔地牽起了清璇,帶著清璇走進了禪院:“進來罷,我給你上點藥。”
清璇便乖乖地跟他走了進去,乖的像個孩子。
楊桓忽然就覺得眼下的時光安靜而美好,沒有那麼多障礙,沒有那麼多虎視眈眈的人,沒有那麼多爭權奪利,只有清璇在側,餘生若能如此,豈不是一大幸事?
以後娶了清璇,若能歸隱,安心和清璇過好自己的小日子,也是很令人嚮往的。
大商此刻一片靜好,可千裡之外的衛國卻是風起雲湧,暗流洶湧。
衛國正舉國歡慶衛王尋回了遺落民間多年的兒子,衛王老淚縱橫之餘,給這個新尋回來的兒子封了個“廣安王”。
自是希望這個兒子能平安長久的。慈父之心溢於言表。
只是這廣安王似乎是身子不大好,鮮少上朝,百官偶爾碰見他,便能聽見他刻意壓低的咳嗽聲,想來是在民間養得太久,身子未能調理好的緣故。也難怪衛王要用“廣安”作為他的封號。
宮中的鳳鸞宮裡住著衛王的廢後,據說是這廢後不知深淺,居然臆想新來的廣安王害她的兒子,幾次三番迫害於廣安王。只是廣安王賢孝,未曾計較。
可衛王卻護子心切,斥責了王後,王後竟還想當眾刺殺廣安王,被殿前侍衛止住,衛王終於忍無可忍,廢除王後之位,幽禁廢後於鳳鸞宮,無詔不得外出。
宮人皆傳聞,說廢後被幽禁在宮中之後便瘋癲了,整日裡胡言亂語,大哭大笑,哪裡還有一點尋常端莊的模樣。
廣平王聽見這訊息時,輕輕一笑,淡淡說道:“也不知傳聞是真是假,本王今日便去看看母後去,順便和她算一算,當年的舊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