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是故意將他領到什麼地方去一樣。
這個念頭一直纏在楊桓的心頭,可他面色卻不顯,若是大戰在即,主帥卻疑神疑鬼,勢必是要動搖軍心的。
好在四五日之後,楊桓帶著大軍,終於平安抵達了南疆,城太守見了救星一般,熱情異常地將楊桓接到了城中,好生同楊桓講了最近的戰況。
無非就是南疆土司們仗勢欺人,強行圍攻,從前的三省六郡已經全部被他們佔去了。
看到楊桓的臉色越來越差,那太守靈機一動,笑道:“丞相您有所不知,想來那些南疆的蠻子還是怕丞相的,聽說您來了,他們都不敢來了呢。”
楊桓搖著頭,卻嘆氣。
南蠻這些蠻子,哪裡是因為怕他?不過是因為自己剛來,他們有些忌憚,想觀察幾天罷了。如今南疆的局勢竟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差,看來是有一場硬仗要打了。
星漢燦爛之時,楊桓在燭火之下寫下了第一封家書。
初到南疆,自然是先要給清璇報個平安了,提筆落款,再蓋上紅章,找來養了多年的信鴿,藉著月色放飛了自己對京城的一縷思念。
楊桓看著那鴿子飛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出來,自是想不到,他的家書竟沒能落在清璇的手上。
而是被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截獲了。
夜色深深,不眠的可不只有楊桓,更有衛國的新太子——孫策。
百裡策不喜歡自己這個名字,孫策,這名字聽起來怪怪的,他還是喜歡自己用了十幾年的名字。好在如今自己是太子了,沒人敢直呼自己的姓名,衛王也只會策兒策兒的喊,不會從頭到尾地喊他名字。
當他的弓箭手射下這只鴿子的時候,他剛剛準備就寢。明天還要趕路呢,今兒可要休息好。
“殿下,這是弓箭手截獲的軍情,請殿下過目。”
“軍情?”百裡策眉心微蹙:“本宮要是沒記錯,楊桓今日才到西南,如何有什麼重要的軍情?”
“這個屬下也不知,還請殿下過目。”
百裡策也疑惑著信裡到底是什麼,於是便抽了信出來,只看了一眼,嘴角便勾起一個笑出來了。
“楊桓,我從前怎麼沒發現你是這麼個人呢?”
那信上寥寥幾字,卻道盡了楊桓對清璇的思念。百裡策看了便覺得好笑,誰能想到楊桓那樣執掌一國朝政的人,竟然在大戰之前,對一個女人思念徹骨?
處在當中的人總是看不清楚的,就像百裡策如今嘲笑楊桓,可他卻沒想到,自己和楊桓,又有什麼分別呢?
若不是同樣的心思,為何他要在衛王面前爭取一個出使商國的機會?
為何他明知命格中的人是林蔓如,卻還固執的要來商國的京城?
為何他不惜發動戰爭,聯合西南土司,也要將楊桓調出京城?
只是當局者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