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聲,緩緩的說道:
“清璇,你還信我嗎?”
清璇一怔,看著他深邃的眼睛,也悄悄問了自己一遍。
我還信他嗎?
若說從前,恐怕半分的猶疑都不會有,那必定是不信的。他不顧情誼,他毒害發妻,為什麼要信他?
可經歷了這麼些事之後,清璇卻猶豫了。
他怕水,卻為自己跳進了江水;他大病初癒,卻帶著私兵到處找自己。現在還小心翼翼的問自己,還信不信他?
到底該不該信他?
楊桓見清璇面色掙紮,竟還輕笑出聲,他笑說:“好了,不逼你了,你要知道,我總歸你對你好的。”
清璇猶豫了,是個好兆頭。楊桓心中舒坦,這說明自己的努力是有效果的不是?清璇不像以前那麼排斥他了。
以後的一切,只會是會越來越好的。
那隻緊緊握著清璇的手,一路都沒有松開。
楊府裡的氣氛沉重的緊。
“丞相胡鬧,你們就不能攔著些!清竹你是廢物嗎!”
跪在楊夫人面前的,就是那個叫清竹的小廝,平日伺候楊桓的起居。楊夫人聽說楊桓帶了私兵出去,便拿了他盤問。
“夫人恕罪,丞相一聽說清璇小姐不見了,急吼吼的就出去了,小的想攔也攔不住!”
“攔不住!”楊夫人氣得罵道:“攔不住就不能來告訴我麼?你們就由著他胡鬧!”
清竹心說就算你來了也未必攔得住啊!看了看這氣氛,沒敢。
楊夫人猶在氣頭上,怒道:“來人,把這奴才給我……”
“母親又要動兒子身邊的人?”
話還沒說完,只見楊桓已大步走了進來,他手邊牽著的那個姑娘,可不就是清璇?
“母親這回要賣到那邊去?是西市坊的醉花樓還是怡紅館?”
楊夫人忍著怒氣,說道:
“桓兒,你可知動用私兵的後果是什麼?京城中世家雖多,可有私兵的不過三四家。你今日明目張膽地帶著私兵出去,不怕惹人非議?文官禦史的筆杆子,從來都不好惹!”
“母親最近似乎喜歡管兒子的事?”楊桓笑道:“父親在世時,常常教導兒子要孝敬長輩。兒子想著,母親最近操勞兒子的事,實在是勞累,不如休息一陣子。”
楊夫人一怔,卻聽楊桓接著說道:
“從今日起,母親便在這榮恩堂裡休息好了,賬本對牌什麼的,一併交給藍錦管。兒子擔憂母親安危,便安排護衛在母親這榮恩堂外面日夜守著,您看呢?”
楊夫人重重拍著扶手,怒道:
“荒唐!你這是要軟禁你母親!”
“兒子那裡敢,”楊桓道:“不過是讓母親好好休息,順便想想,究竟該怎麼待兒子身邊的人罷了。”
楊桓牽著清璇的手便要走,行至門口,忽然一頓,繼而說道:“從今以後,郡主蘇敏無故不得來我丞相府擾了娘親的休息,若她要硬闖,先行稟報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