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璇覺得楊桓辦事還是很靠譜的。
比如他之前說要帶她去維揚散心, 不過幾天的功夫就準備好了, 現在清璇已經坐在了去維揚的船上,迎著悠悠清風, 好不愜意。
楊桓端著清璇愛吃的蜜棗, 將盤子輕輕放在了清璇面前的桌上,很有些認命的感覺。無論走到哪裡, 自己都是伺候她的命啊。
三年前麼,她還能跑前跑後地問一句:“桓哥哥累不累啊?”
三年後……就是為她鞍前馬後地累死, 小祖宗還不一定領情呢。
清璇倒是覺得楊桓比以前細心了不少, 從前的楊桓雖說也關心她,卻不會在意到生活的小細節方面,比如端蜜棗這種事,楊桓從前便做的少。
清璇吃的開心, 見楊桓看著自己發愣,不知想些什麼,便起了壞心思,她飛快地將一個蜜棗塞進了楊桓的嘴裡,看楊桓一臉的錯愕, 笑不可支:“吶, 這個是賞你的, 好吃不?”
而楊桓簡直是被一團突來襲來的巨大的幸福籠罩,他連蜜棗是什麼滋味都未曾嘗出來, 便呆愣地重複:“好吃, 當然好吃。”
清璇看著, 又忍不住笑了,一邊笑一邊說道:“虧你還是丞相呢,都不知道你是怎麼鎮住你那幫子手下的,誒。”
楊桓正想趁此機會和清璇訴個衷腸什麼的,卻看見陳生大步走進了房裡,他拼命用眼神示意陳生出去,可陳生卻堅定地不為所動。
“大人,屬下有要事稟報。”
楊桓許久都不接話。他心裡恨恨地想:你這小子倒是會挑時間,不能換個點來麼?你們大人我找個機會親近娘子是多麼的艱難!還被你破壞了!
倒是清璇笑著說:“有什麼話,直接說罷,你家丞相今日……”清璇便用纖白的手指點了點太陽xue的位置,又笑道:“這裡有些問題。”
陳生瞄了一眼楊桓,見他面色不虞,還是沒敢說話。楊桓便嘆道:“你說罷!”
陳生才結結巴巴地說道:“丞相大人……前面不遠就是鎮南王的船隊……對面的船也打了旗語……說是想拜訪一下您。”
“鎮南王?”楊桓皺眉,也嚴肅了神情,問道:“你說對面的船隊是鎮南王的?”
“是,屬下看那船隊上的標誌就是鎮南王,對面打的旗語說是要來拜會我們。”
“他們好端端的走什麼水路?他們若要進京,從南疆直接走直線道帝京不是更快?”
楊桓這樣說著,已經披衣起身了,嘴裡說著:“如何能讓他們來拜會我們?鎮南王怎麼說也是長輩,又是小皇帝搬過來制衡我的,怎麼說也要我去拜會她他。”
清璇仰著腦袋問道:“那我呢?我去不去?”
“不許去!”楊桓想也不想就拒絕了。雖說清璇如今換了個身體,可一想到鎮南王家那小子對清璇的執著勁……
算了,把清璇留在船上罷。
清璇嘴一嘟,心裡暗罵楊桓小氣。
“大人,”陳生面色緊張,對著楊桓說道:“鎮南王的船隊已經到了我們對面了,且世子已經下了船,就等著見您呢……”
楊桓大步匆匆地趕到會客廳,便看見死對頭正坐在椅子上,細細品茶。百裡策見楊桓來了,還挽唇一笑,緩聲道:“一別經年,丞相還是風采不減當年。”
楊桓也笑道:“九年不見,世子還是和當初一樣的秉性。這先斬後奏之事,做的還是那麼順手。”
百裡策便輕輕放下了瓷杯,微微理了一下身上的玄色大氅,便說道:“丞相說的哪裡話,我這是多年未見丞相,實在是想念的緊,便登了丞相的船,丞相緣何如此小氣?”
楊桓便覺得這小子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功夫實在是又長進了,便冷笑道:“這麼些年,本相也甚是牽掛世子,只是若按照輩分,還是我先去拜會鎮南王的好,世子就這麼來了,我倒是受寵若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