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蘇在她手上拍了兩下,很慢。
“對不起,大姐。”
林蘇看她低頭認錯的樣子,沒有去拍她的手,而在她頭頂落下兩個節拍,然後揉了揉頭發。
賀菲軒來時,醫生正在給林蘇處理傷口。
她電話裡聽夏言說了,過來看看 。
“沒事的,言言,小傷口,大姐休息兩天就好了。”
“是嗎?真的沒問題嗎?會不會留疤。”
賀菲軒看了眼林蘇,“不會,破了點皮而已,處理一下就好了。”
夏言聽著賀菲軒的口氣,皺起額頭,轉身對林蘇說:“大姐,你能幫我打點熱水嗎?”
夏言聽到拿水壺的聲音,然後是關門聲。之後才對賀菲軒說,“軒軒,什麼叫破了點皮而已,大姐是為我受傷的,你這樣說她可能會很難過。”
賀菲軒看著夏言一臉憂心,憋著笑,“不會的,這位大姐我瞭解,很大度的,況且真的就只是破了點皮。”
“那也不能這樣說,感覺我們不重視。”
賀菲軒邊笑邊不住的點頭,“嗯嗯,是是,待會兒我好好安慰安慰大姐,行了吧。”
“對了,林蘇訂婚了嗎?”
這時林蘇正從外面進來。
賀菲軒看著他,手指指向夏言,說,“林蘇–定–婚–了嗎,……我想想。”
夏言皺眉,“這還要想?”
那邊林蘇趕緊在手機上打了幾個字,給賀菲軒看。
“哦,想起來了,好像是明天。”
“明天?你還想這麼久,他沒有邀請你?”
“邀請了,我最近忙嘛,忘記了。”
“嗯。”
賀菲軒試探性的問:“我明天回來給你講講?”
夏言隔了幾秒才回答:“……不用了,你去看看就好,……以後他的事不用再告訴我了,到這裡就好。”
賀菲軒停了停,“也好。”
夏言抬眼望了望天花板,明眸閃動,然後身體側向一邊,背對著賀菲軒,“我困了。”
賀菲軒便識趣的不再說話。
夏言這一覺睡得很長,一下午加一晚上,到第二天早上,林蘇準備好了早餐還沒有醒來的跡象。
林蘇開始沒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妥,已經過了10點還是不醒,心便有點慌了,心跳加速,竟顫顫巍巍的去觸控夏言的鼻息。
氣息軟軟的打在手指上,他才重重的癱坐在椅子上,眼淚盈眶,他怎麼,他竟然以為……
他握著她的手,前所未有的驚慌害怕,層層寒意瞬間包裹了他,冷汗流了滿背,身體也跟著輕輕顫抖。他沉沉的呼了口氣,無數情緒在眼底流動翻轉,釋放與壓抑間徘徊,最後只能數次的眨眼,數次的皺眉,數次的吞嚥,數次的抿緊嘴唇,將所有情緒一一壓回眼底,他又輕輕的撫摸了她的額頭,才出門去找醫生。
醫生趕來檢查一番,之後進行了緊急透析,然後在icu病房住了三天。
三天期間林蘇沒有合一眼,一閉眼眼前就浮現夏言躺在透析室的床上痛苦不堪的樣子,他從沒有這樣無力過,就算當初分手以為整個世界都崩了,也不像現在覺得整個宇宙都塌了。他看一眼那些冰冷了儀器都已經冷到了骨頭裡,而這些儀器要陪著她兩個小時,她該是刺骨的冷吧。而他只能握著她的手,看著她微縮著身體皺著眉,和緊咬的牙關,即便是如此的痛苦也不見她哼一聲,他只能將手握得更緊。
手術的時間提前一個星期。
夏言清醒許多,看起來狀態不錯。
林蘇早就諮詢過醫生,成功率實在太低,他根本不敢去想。
這兩天無事可做的時候他就靜靜坐在那兒,看著夏言的一舉一動,在她臉上流連一遍一遍,生怕錯過每一個神情,每一次呼吸,每一次眨眼,他總是能把自己看哭,然後一邊抹眼淚一邊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