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窗紗在夜風中飛舞,細雨從玻璃破碎的窗戶灑進來,打在大理石地面上,只剩下自己的高跟鞋聲在走廊裡反覆回『蕩』……
她推開圓形大廳的門,恰在此時一道閃電垂直劈落在臺伯河上,漆黑的大廳被照亮,黑影坐在大廳正中央那張巨大的沙發椅上,戴著白『色』手套的雙手交叉在面前,瞳孔反『射』電光,亮得猙獰。
背後的翼翅張開著,電光照出蒼白的肌膚,那獠牙還殘留著血跡。
四面八方都是窗,數米長的窗紗在風雨中顫抖,彷彿痛苦的龍蛇想要破空飛去!
磅礴的威勢壓得子妍幾乎心臟停跳,喘不過氣來!
她想要逃跑,但背後的大門卻轟得關閉,雷鳴電閃也消失了,雨聲也彷彿漸漸遠去。
世界一下子黑了。
“滴答”“滴答”......
前方傳來清脆的腳步聲,子妍恐懼地緊貼在冰冷的大門上,身子也恐懼的顫抖著。
她明白這是夢,卻無法從這個夢逃出去。
而在這個夢裡,她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無力女子,而周遭的一切卻如狠狠地攥住了她的喉嚨,恐懼如有實質。
那恐怖的氣息越來越近,血腥味如狂蛇一般竄入口鼻,無形的黑暗之中潛藏著兇猛的惡獸。
“吶——真美味的人兒。”一張臉陡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維奇!”
子妍就在最後那一剎那從噩夢中驚醒,他如同一隻受贍貓兒一般從榻上彈起,身上的衣衫已被冷汗浸溼了。
但入目處卻是柔和的燈光,牆上掛著一幅野獸派的油彩畫,榻榻米的地面,細格子的木質屏風,桌上擺著原流的『插』花,牆壁上掛著菱川師宣的版畫,龜文堂的手造鐵壺中,水正微微沸騰。
茶室中央端坐著身穿藏黑『色』束身衣的中年男子,手中穩穩地端著一杯清茶,透過落地窗看向窗外。
雖然是典型的日式房間,規模也並不大,設計簡潔大雅,但其實卻別有洞。
窗簾『露』出的一角外是燈火通明的輝煌城市,此間佔地頗高,向外望去能望見大半個城剩
宏偉大道上人影憧憧,兩邊的酒家、商店中也擠滿了男男女女,高達數百層的大樓向四周發『射』著明亮的燈光,各式各樣奇思妙想的廣告牌一個接一個地連成無窮的一片,充斥在視線中,夜空中不斷有各式各樣的交通工具穿梭而過。
甚至有穿梭不斷的各式飛行器從窗外的夜空劃過,空中搭建起層層飛行軌道,更有特設的降落港口,僅僅著窗外展『露』出來的一角,就能窺得這是個繁華而熱鬧的未來城剩
而子妍卻沒有心思卻注意這些。
她見到中年男子的側臉,身子猛地一顫,昏『迷』前的一片片回憶也重新拼湊而起,她跪伏在地,恭敬地喊了一聲:“師父。”
中年男子也不轉頭,而是端著正散著熱氣的茶杯,冷哼一聲道:“你眼裡原來還有我這個師傅啊!”
“師傅帶我恩重如山,徒兒自然不會......”
“那你可知我輪迴的規矩!”中年男人一手捏碎了陶瓷茶杯,滾燙的茶濺了一手,他轉頭望著低著頭的子妍厲『色』道,“任務失敗,並聯合獵物殺害僱主,你可真是出息了!輪迴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我要把你培養成下一任接班人,結果你卻給我幹出這等事,該當何罪!你又讓我如何處置你!”
“徒兒做出敗壞組織名聲的事,已經是最無可恕,又怎麼能讓師傅為難!”言罷,子妍右手在腰間一抹,碧華一現,一柄翠綠『色』的長刀便出現在手鄭
她橫道便往脖子抹去,乾淨利落,對於自己的生命亦是如此。
一點光芒乍現,敲在刀柄柄端,炸成粉碎,子妍的手一震,刀鋒看看劃過脖頸,削落一絲秀髮。
“你這剛烈的『性』子倒是和時候一模一樣!”中年男子深深嘆了口氣,攤開手掌,其手中的茶杯碎片已經少了一片。
“我膝下無兒無女,你是我從看著長大的,你又如何忍心讓我看著你就這樣死在我面前。當父母的,最悲哀的無非就是知道女兒長大了,知道兒女情長了,翅膀硬了。我又何嘗不希望,你永遠都是時候那般纏著我讓我教你手裡劍的可愛模樣。”
中年男子完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幾歲,身子也佝僂了幾分。
在外人聽來,也許絲毫不能被他的話所觸動,但這卻是這對“父女”之間最美好的回憶。
一向冷漠的子妍聞言眼眶也紅了,還在爭辯道:“師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樣子。維奇雖然是血族,但是......”
子妍話還未完,中年男子便擺了擺手,打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