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麼多青皮,豬怎麼吃得完?”秦二問,這些青皮,豬明天早上還要吃一頓。
“你們兩個懶犢子,一點都不曉得心疼老孃!這青皮多硬你們不知道嗎?難不成還要老孃一把年紀砍這東西!”周氏瞪他們。
“不是有醜丫嗎?”秦大完全條件反射。這些年,家裡髒的臭的累的活兒全是秦醜丫做。
“怎麼又是醜丫?”周氏皺眉,厲聲,“你們去看看別的家,有你們這樣當哥嗎?剁幾個青皮而已,居然也往妹妹身上推!”
“娘,不是我們往她身上推,而是這些事,本來就是她的。”秦大覺得自己有道理極了,說話的聲音特正。
“砰!”
一根手臂粗的木柴打在灶臺上,周氏“噌”的站了起來。她一手叉腰,一手拿木柴指著秦大:“老孃說的話,你聽見沒?這些青皮,不剁完不許吃飯!”
秦大不吱聲。
周氏見秦大沒反應,一是氣秦大不尊重她,二是氣秦大沒腦子,不識時務,一時火氣更甚。她快步走到秦大面前,一木條狠狠抽了下去。
秦大不動,生生抗了周氏這一下。
周氏這一棍可謂使出渾身力氣,右手虎口震得生痛,她將木柴一扔,對著秦大繼續罵:“我看你是被狐貍精迷了心竅,連老孃的話都不聽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重新走到灶臺旁坐下。
深秋季節,每個人身上都穿得頗多,周氏這一下,若放在夏天,早打得秦大一片青紫,可如今,似乎談不上多麼難以忍耐的痛。
真正難以忍受的,是心靈的煎熬。
他們這個家,在短短幾天內,地位最低的人從秦暖暖變成秦大。
“知道錯了嗎?”過了一會兒,周氏問。
秦大不答,他能有什麼錯?他什麼都沒有做,怎麼就錯了?!
秦二深覺方才在茅房給秦大說了那麼多白說了,他用手肘撞了撞秦大,提醒他快回答周氏的問題,否則,按照周氏的性格,下一木柴馬上就要劈過來。
果然,不等秦大開口,周氏猛的再抽出一根木柴,狠狠打在灶上:“老孃問你話呢?!”
忍!再忍!
秦大將握在手裡的菜刀緊了緊,悶聲道:“我聽見了,也……知錯了。”
周氏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再緊接著的一個晚上,秦大沒有說一句話,他和秦二蹲在廚房門口將餘下的青皮全部剁完,這才將溫在鐵鍋的兩碗飯刨了。
夜裡,秦家人都沒怎麼睡。
秦大在鬱悶,秦二在暢想,秦老爹和周氏討論了一下家中三個孩子,決定由秦老爹再說說秦大,然後就愉快的滾床單去了。
雖昨天晚上才做了,但畢竟十年幹旱,兩人皆有些意猶未盡,今天剛好再補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