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搭箭，舉弓，將箭頭方向對著秦暖暖身後神農。

神農瞳眸一縮，秦暖暖心頭緊張，還沒開口，只見師紅綾已將箭移開，對著遠處靶子。

“咻”的一聲，正中靶心紅點。

“好箭法！”秦暖暖嘴上誇，心裡卻想，師紅綾剛用箭頭對著神農什麼意思？

師紅綾看過神農，眸光中幾分挑釁：“事實證明，即便是高手，在這麼近的距離被箭指著，也會害怕。”

神農沒搭腔，這些日子以來，由於不大信任四皇子府的人，也由於太過擔心秦暖暖，無論秦暖暖做什麼，他總會360度保護，屢屢引得師紅綾不滿。

“你作為王妃，直面高手的情況不多，除非你身邊這群人都死絕了。”師紅綾繼續，“你學好箭法，最大的好處是威懾那些不懷好意的花花草草。只要氣勢上去了，隨隨便便拿箭一指，看誰還敢欺負你？！”

秦暖暖聽懂了，師紅綾說的是覬覦她男人的女人。她笑，也拿了弓箭，學著師紅綾的樣子，舉弓搭箭。

她不急著射出，卻問：“聽聞四哥在娶四嫂之前，家裡不少花花草草，那些花花草草都是被四嫂用弓箭嚇走的？”

“那倒不是。”師紅綾說，“我可不想背妒婦之名，他在我過門之前，把家裡那些鶯鶯燕燕都遣了。”

“咻”的一聲，秦暖暖瞄了許久的箭射出。

歪了，且射程極近。

“你的手臂力量太小，還得再練，來人，把王妃那個靶子往前移。”師紅綾吩咐，然後繼續，“那件事，在當時而言，也算轟動京城，傳為美談，只可惜……”

她的話沒說完，只笑，唇角微微勾起，眸中盡是冷意，再次舉弓搭箭，感慨一般：“那時年輕，總以為甜言蜜語就是真心實意，如今方知，甜言蜜語就只是甜言蜜語，背後究竟是什麼，還得長眼睛長腦子認真去看。”

秦暖暖沉默了一下：“四嫂武功這麼好，也拿那位沒辦法嗎？”

師紅綾側頭，眸色晦暗中帶著疑惑，許久才道：“連四皇子都不知道，我其實和她交過手……她沒有內力，但招式很古怪也很實用……單打獨鬥，我不一定是她對手。”

說到這裡，師紅綾再看過神農一眼。

神農略略點頭。

秦暖暖比較單純，不但沒往正事上想，反而沿著女生慣有的言情思路，覺得師紅綾和神農滿般配。

若沒有四皇子，或者師紅綾真的和離了，說不是她願意牽個紅線。

所以，她開口，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像四嫂這樣的人，就應該嫁給愛情！”

師紅綾一下就笑了：“像我這樣出生的人，到哪裡尋找愛情？誰知道對方看上的究竟是我，還是我爹？”

她頓了一下：“再說，現在再想這些也不切實際，我這個四皇子妃，怕是要做一輩子了。”

秦暖暖眸中閃過遺憾，如此光明磊落的女子，怎麼就嫁給那個陰暗小人了？

真是……典型的明珠暗投！

遺憾歸遺憾，此刻秦暖暖做夢也不會想到，她無意識的一番話，居然在師紅綾心裡埋下了一顆參天大樹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