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們附和皇上說遠,那是睜眼說瞎話,良心會痛;若他們說真話,說的其實真的已經很近了,就不能給王爺找藉口了。
正可謂左右為難,進退維谷。
好在皇上也沒有非要找個答案,他在禦書房內踱步幾圈後,就再次走到書案後,把餘下幾本奏摺批了,再拿出夏木徹前些日子寫那份——
出發點好,立意好,眼光長,執行步驟完善……甚至連字都寫得好!
真是越看越滿意,只除了人有點磨蹭。
想起上次抱怨夏木徹磨蹭,是他在戈壁灘遲遲不啟程,後來得知夏木徹是怕夏國軍隊遭遇風險,帶人在那裡繪制地圖,皇上心頭略軟。
覺得自家這兒子,真是完美,唇角不由就露出點笑意。
今日遲到,必定也有正當得不得了的理由。
在這種愉悅心情中,皇上終於等到寶貝兒子——
夏木徹捧著個匣子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一番行禮,皇上看著眼前氣宇軒昂的夏木徹,內心贊:不愧是朕兒子,和朕年輕時一樣精氣神俱佳。
“怎麼現在才到?”不能贊,這小子一贊就容易找不到北,皇上語氣滿滿都是不悅。
“請父皇恕罪。”夏木徹磕頭,特真誠,“兒臣原想稍收拾一下就進宮拜見父皇,可不知怎麼回事,人泡在熱水裡,稍一鬆懈就睡了過去。”
皇上沒說話,只目光落在夏木徹脖頸一塊淤青上。
那淤青怎麼來的,一目瞭然的很,還很新鮮!
這個欺君罔上的小混蛋!什麼睡過去了,是和他那個王妃廝混了這麼長時間吧!居然讓朕等!
真是……!!!
“起來吧!”
算了,年輕人,偶爾放縱一下也不是不能理解。人總得有點缺點,要一點缺點都沒有,那就是聖人。
“多謝父皇!”夏木徹心滿意足的笑一直掛在唇邊,整個人洋溢著神清氣爽的味道,“不知父皇這麼急宣兒臣進宮有什麼事?”
皇上:“……”至於嗎?你父皇也年輕過!現在也很年輕!沒覺得那事兒能把人美成這樣!
“說說你查案的情況。”皇上指著一早就搬進禦書房的椅子,示意夏木徹坐。
夏木徹適當露出意外表情,笑:“兒臣以為父皇會先問石脂。”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木匣子裡取出一罐石油。
皇上當然對石油更感興趣,但,身為帝王,帝王心術不是白學的,深知攻心為上。
他用一種既欣慰,又責備的眼光看著夏木徹:“石脂雖也重要,但哪及得上你的案子重要?!”
皇上笑,下巴往書案方向一揚:“朕收到你的奏摺時,那種既欣慰又心痛的心情,你能理解嗎?兒子長大了,知道萬事民為重,可你自己呢?”
他頓了一下:“你自己不知道心疼自己,朕替你心疼!來,都給朕說說,案子查到哪一步了?”
夏木徹將目前情況一一彙報:找到石油的是段嫣然,將石油運回京城的是段嫣然,當日將石油運到丘行山的還是段嫣然……
至於段嫣然背後是誰,目前尚未查出。
皇上一拍桌子:“來人,傳朕的旨意,將段嫣然就地處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