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殿安靜得只聽見皇上手上摺子翻動的聲音。
所有人都在等——
雷霆之怒?或者輕輕揭過?
“混賬!”
皇上咆哮,將手中摺子狠狠朝四皇子擲去。
皇上可是會武功的人,而且武功還不低,那摺子挾渾厚的內力翻轉著直朝四皇子腦袋襲來。
四皇子不敢躲,生生受了這一擊,腦門瞬間磕了條口子,鮮血順著臉頰往下淌。
他原本低著頭,便恰看見奏摺上的一段。
那些原本誣陷老十的人紛紛反水,一口咬定是受他主使,更要命的是……段嫣然給他展示地雷和石脂爆炸威力的場面,被人看見了……
“來人,把夏木淵關進天牢,擇日……”
皇上的話沒說完,四皇子陡然抬頭,一雙眼睛劇烈閃爍。
就算證據確鑿,罪名成立,在四皇子看來,也應該只是奪去稱號,監禁一生。
為何他覺得皇上要說的話是“處斬”?
看著四皇子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他額頭還在不斷冒出的鮮血,皇上忍了忍,將最後兩個字嚥下去,只揮手讓人把人帶下。
這日早朝只到這裡,連續兩件事都把皇上氣得夠嗆,沒有任何人敢在這個時候再彙報什麼,一個個沉默如受驚的鵪鶉。
皇上離開後,夏木徹走到方才四皇子跪立的地方,將地上摺子撿起來。
這時,皇上身邊的太監已小步跑來,想要回摺子,萬一皇上還想看呢?
夏木徹沒為難他,只很隨意用袖口把摺子上的血跡抹去,然後遞給太監。
“多謝王爺。”太監躬身行禮。
“有勞公公。”夏木徹一如既往彬彬有禮。
旁邊,太子一直注視著夏木徹:這是個心細如發的男人,居然連摺子上血跡都照顧到了!他不想父皇看見摺子上血跡心軟。
這個男人,若他有奪帝之心,將是他未來最大敵人。
夏木徹豈會不知太子在看他,將摺子交給太監後,他的目光就落在太子身上了,朝太子躬身:“太子哥。”
太子略點了下頭:“若九弟願意早點插手那事,十弟也不至於受那麼多苦。”
夏木徹自嘲笑,搖頭:“太子哥太看得起臣弟了,這案子之所以有突破,全賴昨兒下午有人到刑部報案,說幾個月前看見有人在山裡引爆什麼,臣弟核實了一下那日出城記錄,皇子中,只有四皇子陪段嫣然出去了。”
“臣弟找到段家之前的馬車夫,得知馬車上有半桶氣味古怪黑黝黝的粘稠液體,便叫刑部上下將十弟府上的事再徹查了一番。”
“幸好功夫不負有心人,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總算還十弟一個清白。”
太子再點頭,夏木徹如何將那些絕壁一早就查出來線索弄得像昨日才知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次,一定要老四死!
那個男人,野心太明顯,他一日在,太子便如鯁在喉。
“走,我們去看看十弟。”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