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來到祖安！”

曾經艾克那一聲充滿歡欣的迎接大喊，給葉不凡一種祖安百無禁忌的文明和開放感。

但是目睹了這個孤兒畏懼的逃跑之後，葉不凡漸漸明白了自己身處的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城市。

這個孤兒能夠面對一個爛醉如泥的大漢，卻不能夠面對一些看起來很正常的人類，似乎在這個孩子的眼裡，自己這些正常人會比醉漢更加可怕。

到底是經歷過什麼之後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連一個孩子都如此警惕。

那麼身為這些孩子長大之後的成人，又會是什麼樣呢？

葉不凡的腦海裡莫名浮現出了一張張祖安底層人民敏感脆弱又暗藏瘋狂的肖像畫相，他們瞪視著葉不凡，瞪視著祖安，瞪視著這個世界，彷彿拒絕跟任何人交流，卻又渴望著什麼……

……

葛魯普看著遠處的灰霾不禁有點傻了眼，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追上那孩子，告訴他自己是再幫他。

看著葛魯普呆愣茫然的樣子，伊澤瑞爾開口安慰她。

“放棄吧，沒辦法，這就是祖安。”

“這裡的孤兒，每一個都被死亡、黑暗和欺騙籠罩著。”

“他們不相信、也不需要善意，對任何陌生人都感到畏懼。”

“就算是再兇狠的祖安人，孩子們也已經漸漸適應；而對他們傷害最大的，往往是看似無害的陌生人。”

伊澤瑞爾說話的時候，聲音裡隱藏著一種難以名狀的悲哀。

那是因為他也曾經想要幫助過這裡的某一個孩子。

那個孩子，雖然衣著外貌不曾打扮，但依舊可以看得出來眉清目秀，很是帥氣，跟伊澤瑞爾小時候幾乎一模一樣。

伊澤甚至覺得，如果那個孩子能夠長大，應該跟自己會很像。

那天伊澤瑞爾把自己掙得的金幣送了一袋十枚給孩子，孩子很開心。

沒兩天，孩子就死了。

被其他人——可能也是孤兒們，殺死了。

被那袋子裡的十枚金幣殺死了。

被伊澤的善意殺死了。

伊澤很清楚，如果不是自己的金幣，孩子也許會過得很艱難，可能也會夭折，但至少不是那麼早……

陌生人能夠給予的東西，往往不是這些孩子們需要的。

這些孩子們需要的東西，陌生人也給不了……

不再理會那個已經清醒過來的醉鬼，幾人朝著灰霾深處行去。

潮溼鏽跡的管道。

偏僻狹隘的小巷。

目光滲人的貧民。

看過了這些昭示著祖安陰暗面的存在之外，幾人深入到了繁華的中層城區，立刻看到了許多代表著祖安中層階級的衣著得體、道貌岸然的祖安人士，還有著高聳入雲、遮天蔽日的高層建築。

混凝土和青石子組成的堅實道路上，商人、小販、旅客、學工、推銷員等等人群在有序的來來往往，各類商店、鍊金工坊、酒館、舞廳、髮廊等等到處林立，遠處還有著祖安的中小學校和悠悠鐘鳴聲。

手握海克斯卡賓槍的祖安警衛隊，腰裡插著大哥大一樣的簡單通訊手機，在四周巡視，防止出現什麼惡性事件。

同時他們也阻止著不該進入這片美好天堂的人。

什麼樣的人不能進入這裡？

自然就是最底層的祖安人。

只要有錢，底層祖安人就可以乘坐壓力運送機，上升至祖安的中層和上層。但是底層人哪怕空間位置可以升層，卻依然無法輕易融入這些階層。

祖安的上層、中層和下層，不僅有著各自不同的衣食住行，甚至連語言和風俗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