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婆子的兒子收了她屋裡粗使丫鬟的事兒,很快就被常婆子的鄰居給傳開了。哪怕那件事都過去了幾個月,也沒被那些儼繡小巷的街坊們給遺忘掉。
站在顏氏藥鋪的有位婦人聽了後,說道
“上回兒老身在繡品街,遇到了一位講景安官方話的女子。她拎著個包袱,問我常碧翠住哪兒。”
“竟有這般巧合的事?”
另一婦人眼中閃過一絲詭異之色,道“我在繡品街也遇到過那位姑娘,她說找常碧翠,又不說她是人傢什麼人。誰敢幫她找?我就說,沒聽過常碧翠的名兒。”
之前說話的婦人聽後,眼中閃過了一絲欣喜。伸手拍了拍她肩頭,道“就得這樣兒。先還別說那女子長的還水靈,去常婆子家不安全。
就算那女子長的醜,也是不好往常婆子家帶的。”
顧客們的談論聲,自是能讓拿著藥秤抓藥的季清歌,聽的一清二楚。她沒想到剛剛來抓藥的婦人,竟然是季清靈的親祖母。
一抹憤恨自她狹長的鳳眼中閃過,她心裡道“常婆子,你怎麼還有臉來顏氏藥鋪抓藥?”
不管是出於常婆子虐待過季墨辰的原因,還是出於君馨蘭兩母女慘虐過季清歌的原因。那常婆子都是欠下了顏家血債的人!
還厚顏無恥的跑來抓藥,可恨。
季清歌放下藥秤,用牛皮紙包好了藥後。拿在手中,看著藥方上的名字,念道
“羅嶸鎧……”
站在藥鋪櫃臺前的人們只顧談笑著,誰也沒留意季清歌在叫誰。
季清歌眼底閃過一絲不耐,壓抑住心中的煩悶情緒,比之前更大了聲兒的道“羅嶸鎧,來取藥。”
話音落下後,總算有位身著黑長袍的男子,來到了櫃臺前。
男子伸手指了指自個兒鼻尖,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問蒙著面紗的季清歌道“叫我?”
季清歌將藥方上的名字亮給男子看,“是也不是?”
“是,是。”男子一臉尷尬的看向季清歌,雙手接過中藥,道謝後匆忙離開了。
她拿了藥秤,繼續抓藥。
只聽到掌櫃的說,“他還放了錠銀子在櫃臺上……”
季清歌聽後,慌忙放下藥秤,抓取櫃臺上的一錠銀子,迅速走出了藥鋪。
屋外依然紛飛著雪花,她大步流星的追上前去,將銀子還給了羅嶸鎧。道“凡是去顏氏藥鋪求醫者,皆為免費。這銀子,還請你收回。”
羅嶸鎧眼底閃過一抹尷尬,支吾著道“姑娘你就收下吧,哪兒能醫病不收診金呢?”
“本姑娘身為醫者,理應以救死扶傷為已任。之前為病者紮針,療傷,都未收取分文。今日才為您抓了副藥,又豈能有收診金之理?”
雙手將銀兩還給了羅嶸鎧後,她福了一禮,轉身回藥鋪。
剛走了沒幾步,就聽到了句尖銳而滄桑的女聲自身後傳來,令她隱隱感覺有些熟悉。
“喲,這不是老羅頭家的大郎嗎?”
季清歌回頭一看,只見問話的老婦人,正是先前在藥鋪跟她起過爭執的常碧翠。
只見羅嶸鎧牽強的扯出一抹淡笑,道“常大娘,是我。”
“你哪兒不適了,抓的甚藥?”常碧翠一雙精明的眼眸裡,閃過了一絲欣喜,道“可有三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