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靈對顏曦芸的印象不錯,是因為她們初次在承祥殿相見之時。顏曦芸並未像其他的承祥殿中的女人們那般,嫌棄她給的見面禮過於寒酸。
在接過季清靈給的一吊銅錢後,顏曦芸的那雙嫵媚桃花眼裡,是未流露出半分鄙夷之色的。相反,顏曦芸還淺笑致謝,大方回贈厚禮給季清靈了。
相比較其他嬪妃們的伶牙俐齒、尖酸刻薄,以及承祥殿裡的燕王妃的囂張跋扈,陰狠無比。能給季清靈留下好印象的女子,無疑就是那顏曦芸了。
在燕王對顏曦芸寵溺無度時,季清靈是嫉妒的,憤恨的。
但只要一回想起顏曦芸的好,念及著顏曦芸如今懷著孩兒,多有不便。季清靈就不能,也不敢將心中的怒火發到那顏曦芸身上。
只好專心對付季清歌。
誰讓季清歌那個傻子,平日都不把她這位堂姐放在眼裡的?
在宮中明目張膽的與她作對也就罷了,可在季府當著杏雨和顏風行的面兒,也不給她及她家人們面子,就忒過分了。
季清靈傲嬌的抬起下巴,犀利目光掃向了正被帝瑾軒攬在懷中的季清歌。他們相擁著往大廳走去,全然無視了在座的客人們。
“站住。”
今日來季府,本就是季清靈在請示了燕王之後,才做出的決定。橫豎都有她夫君燕王為她撐腰呢,誰能懼怕誰?
季清歌裝做沒聽見季清靈的話,出了雅間門,將門帶上。
以她對君馨蘭那位貪婪婦人的瞭解,今日若不把那滿桌的美味可口的飯菜,給糟踐個遍的話,那他們是斷然不會離開季府的。
走到大廳的屏風前,季清歌對擁著美人在懷的,坐在軟榻之上的燕王福了一禮。白皙瓜子臉上的笑意,疏離卻又不失禮貌。
“妹妹,聽說你回了季府,姐姐就帶著你姐夫,前來看看你。”
顏曦芸淺淺一笑,取下腰間荷包,將她清晨裝在其中的紫晶項鏈,拿給了季清歌。道:“這條項鏈,是琉原國使臣送來的賀禮。
妹妹戴上,一定好看。”
“謝謝姐姐。”
季清歌唇角翹起了一抹嘲諷的弧度。這哪裡是在給她送項鏈?
這分明是在向她示威,連鄰國琉原國的國君都為燕王送禮了。那在所有的熙玥皇室的皇子們中,還有誰能強過燕王?
狹長的鳳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與不甘,季清歌不卑不亢的說道:“只是很不巧啊,妹妹也有一條紫晶項鏈,同這條一模一樣。”
正說著,季清歌右手就探進了華服領子裡,將她戴在白皙脖頸的紫晶項鏈的吊墜捏著,拿出來給顏曦芸瞧。
紫晶項鏈雖寶貴,可她並不缺。
顏曦芸的那雙桃花眼裡,閃過了一絲不易被人覺察出的失落。
本以為琉原國使臣,只將名貴的紫晶項鏈送與了燕王。可誰知道,還會送給了蕭王呢?
唇角牽強的扯出一抹淡笑,顏曦芸輕聲說道:“如此,姐姐只好回宮之後,再為妹妹準備其他首飾了。”
“好。”
淡淡的應了一聲兒後,季清歌眉梢微微揚起,似是不經意的問道:“姐姐,你在宮中都說身子不方便,哪兒也不去。
今日還能破例來季府做客,著實太令妹妹感動了。
姐姐若是睏乏了,可隨意尋一間臥房歇著。”
伸手揉了揉額頭,季清歌對垂手立在大廳的劉玉鏡等人說道:“楞在這兒作甚?單是收拾好了大廳的餐桌就夠了麼?
沒看季氏側妃的父母還在雅間用膳,都沒有碗筷和酒杯麼?
還不去準備,蠢貨!”
劉玉鏡會意的點了點頭,心下也明白蕭王妃是在聲東擊西,指雞罵狗。卻也配合她演戲,道:
“小的這就去雜貨鋪子,去買碗。”
“才初二呢,雜貨鋪子怕是還沒開門吧?”季清歌尷尬的勾了勾唇,道:“去星熠殿拿……”
“何苦勞煩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