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想不明白的是,他父皇既然來了西涼,還就在他和燕王殿下的眼前。
可他父皇為何要在馬車中等待,而不是走出馬車,與齊軍將士們相見?
帝瑾軒將他眼底的那抹詫異,悄然隱藏。唇角微微掀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對馮公公說道:
“還請馮公公代本王多謝聖上的一番好意。對於聖上的盛情相邀,本王自是感激不盡的。
待本王回到行宮沐浴後,再換身兒潔淨的華服去面見聖上。如此,才更為妥當。”
暫時猜不出皇帝心思的帝瑾軒,見馮公公還未離開,只好繼續推諉。
面對此情此景,就讓帝瑾軒不由得想到了,他舅父姒相曾經給他寫過的一封書信。信中提到皇帝在二十多年前,在領軍徵戰西涼之時,就對達柴鄲草原動過心思。
早年的達柴鄲草原,哪怕已經變成了如今的達柴鄲荒原,卻還是皇帝想得到,又苦於尋不著合適的理由去得到的一塊寶地。
今日,他與燕王殿下領軍凱旋,回到了西涼。
除了將顏厲和杜桀的人都留在了奉棲國之外,在此次與奉棲軍作戰的過程中,齊軍損失了近三十多萬的將士們。
還有好些匹汗血寶馬,以及被燒掉的糧草等等。
這些損失,皇帝自是要與齊軍將領們,細細的提一提的。
帝瑾軒明白他父皇那人,每次作戰,他不僅只是注重戰爭的結果。更重要的,他是要追究齊軍將領們的責任。
諸如誰若是支援不利,造成了友軍的損失的話。犯下了這種錯誤的將領,是會被受到嚴懲的。
帝瑾軒並不想趕在帝瑾宸之前,去面見他父皇。有些黑鍋,註定是要找個人背的。但他,是堅決不會委屈他自己的。
哪怕給他再多的賞賜,他也不能!
這些年來,他父皇何曾尋他說過體己話?又何曾在他領軍徵戰後,為他寫過書信,勸他徵戰在外,須得好好兒的照顧自己的?
可他從未享受到過的那些待遇,在帝瑾宸此次領軍奔赴奉棲國時,帝瑾宸都享受到了。
有些話,帝瑾軒不提,不代表他完全不知。
有些事,帝瑾宸做的太絕,太狠。他暫時不計較,不代表他就能接受。
他明白,他父皇尋他過去,無非就是想從他口中瞭解一些實情。那種實情,不管他如實道出,還是避而不談。
其結局都只有一種:
皇帝只會為燕王殿下開脫罪責。
這一點,是他還在返回西涼的路上,淳于鑰就料到了的。
淳于鑰勸帝瑾軒,在與眾多的齊軍將領們赴宴之前,勿要與皇帝單獨的見面。再就是在慶功宴上,少飲酒。
人只要一醉,保不齊就管不住自個兒的嘴。
所謂禍從口出,謹言慎行一些,總是不會錯的。
淳于鑰還說,在此次徵戰奉棲的大戰中,立下戰功最多的齊軍將領,是他們兩位。那帝瑾宸除了在攻打耶律.宗楚的那晚,跟他們精誠的合作了一回而外。
又還有哪次,是跟他們往一處想的?
是沒跟人起內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