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帝瑾宸跪著朝皇帝的身影處挪動了一步,卻被皇帝冷喝一聲:“退回去。”
跪在雲康將軍的畫像前,都不思悔改。將來,又如何能挑起治理天下的重擔?
帝瑾軒跟在他父皇身後,走到了密室的北邊。皇帝啟動了密室中的機關,在聽到了一聲“轟——”的聲響後,密室的石門就被開啟了。
密室外,大雨滂沱。鋪了青磚的小道上,有幾只活蹦亂跳的蛤蟆,在跳進對面的草叢時,還發出了“呱呱”的叫聲。
在那幾只蛤蟆走後,帝瑾軒就再沒見到其他的任何活物。
這處密室,原本就是雲康將軍還在西涼州徵戰時,修建後用來商議秘事的。所以在這密室的四周,是有重兵把守著的,一般不會有閑雜人等敢近前。
密室外,帝瑾軒並未見到看守的齊軍。
雨下的很大,他並未將雨傘帶進密室中。於是,他只好伸手解自個兒腰帶,想褪下外層的華服,給他父皇擋雨。
就在帝瑾軒的右手,觸碰到他腰帶上的玉飾時,他的手腕被皇帝拽住了。無奈之下,他只得被迫住手。
任何時候,都要講究“冠必正,紐必結……”
身為皇子的他,自是明白其間的道理。既然他父皇不允許他解開腰帶,那他只好勸道:“父皇,外面下很大雨。
還請父皇稍等片刻,待孩兒去營房取了雨傘,再來接父皇回去。”
“軒兒。”
皇帝目光溫和的看向帝瑾軒,略帶滄桑的低沉男聲說道:“你我自景安演武廳一別,已有三個多月未見了。
不知軒兒能否留下,陪父皇說說話?”
帝瑾軒目光中的詫異一閃而逝,隨即頷首一笑,道:“兒臣在與父皇分別的這段時日裡,是常常會想到父皇和母後的。”
他父皇在一日之中,就提到了兩次,想與他說說體己話。前一次是請總管公公馮公公去轉達的,這一次,是他父皇親口對他說的。
已經抗旨過一次的他,自是不好再抗旨一次。
身為兒子,他也不好拒絕他父親的好意。
所以,他選擇了留下來,聽他父皇說說話。只是在他離開了皇城的那段時日裡,他心中更思念的人,是他母後。
以至於他在回答皇帝的問話時,就如實的提到了他母後。
皇帝漆黑的眼眸裡,不禁閃過了一絲暗淡。他沒想到他派馮公公去請軒兒,到馬車上陪他說說話,軒兒都不肯。
可是軒兒卻在出了密室後,提到了他母後。
也是了,軒兒在跟隨他進入i齊軍行營歷練之前,就是一直跟在他母後身邊的。哪兒有孩兒不思念著自個兒的母親的?
更何況,軒兒的孝心,一向都還不錯。
“軒兒,朕對你向來都很嚴厲,你可在心裡怨過朕?”皇帝劍眉微鎖,問帝瑾軒道。
“父皇既是孩兒的父親,還是孩兒的師父。所謂嚴師出高徒,若沒有父皇當初對孩兒的嚴格要求,那孩兒只怕還是從前那個貪玩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