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跪坐在祠堂的地上,自己不願起來也不願讓人扶起她。那地板的冰涼,比不過秦桑內心的寒冬,她覺得自己周身都結了霜一樣,寒得牙齒打顫。她也不再說話,曲起腿,然後把自己抱作一團,她想過自己來將軍府可能會見不到哥哥,但她以為的是在家裡等等就好了,她從未想過,那個頂天立地的秦越大將軍,她的哥哥,會有一天不在,永遠地不在。
秦桑仰著頭,任眼淚無聲地流著,張著口,也不打算說什麼。她的目光看向與秦越牌位一起,略低於秦越的另一個牌位,那是季晴的。秦桑還能記起初見季晴的場景,那時季晴說起秦越時那女兒家嬌羞的模樣,還有秦桑暢想過往後季晴能常常入宮和她玩耍的未來。
“我是祝願過你們百年好合,永結同心。可我的意思是在陽世裡和和美美,不是讓你們都走了呀!哥哥,嫂嫂,我不是讓你們都走,你們怎麼可以都走了呢!”梗在心頭的痛一旦存在,就無法再化開,秦桑終究還是又天昏地暗地痛哭出聲。
也是,生離死別,這四個字本已足夠悲傷,若是連道別都未能好好道別,就更是催人心腸。
“阿桑?醒了?”
秦桑睜開眼時,覺得頭痛欲裂。她抬眸,迎上了劉凌那憐惜的目光。她點了點頭,卻是不想說話。
“我昨天趕到將軍府時,多害怕你又像上次一般暈倒不省人事。”劉凌倚靠著床邊,讓秦桑枕著自己。
秦桑目光空洞,只是直直地看向前方,並不答話。
這個樣子看在劉凌眼裡,使得劉凌無由來一陣心慌,他顧不上其它,忙喊宮人:“來人,把皇后的藥端過來!”
“我不想喝。”秦桑終於開了口。
劉凌扶起秦桑的身子,示意宮人把藥碗給他,柔聲對秦桑說:“乖,把藥喝了。若是因此又熬壞了身子,秦兄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的。”
這般,秦桑才抬個眼,依言將藥喝了下去。然後她覺得一陣睏意又襲來,迷迷糊糊間,她只聽到劉凌輕聲細語在她耳邊叮囑她繼續好好休息,而後秦桑就又睡了過去。
等秦桑再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覺得心情沒那麼難過了。準確而言,是她只記得自己睡著之前很難過,好似天塌了下來,但具體是什麼事情她已經不記得了,只知道現在的自己心情稍加好了很多。
於是秦桑讓宮娥給自己化了一個精緻的妝,再親自去準備些劉凌喜歡的糕點,她要帶去給劉凌。
“陛下,寧王雖被廢,但他遺留下來的勢力,不容小覷。”
秦桑走到劉凌私下與重臣商議政事的御書房門前,隔著門聽到這麼一句。她有些詫異自己是否聽得不真切,又靠近了一些,便又聽見那大臣道:“臣認為應該儘快處決寧王。”
“誰在外面!”忽而,劉凌的聲音傳出來,是秦桑不曾聽過的怒喝。
“陛下,是我。”既然被發現了,秦桑只能硬著頭皮,領著宮人推門入內:“往常你都讓我自由進出,所以那些宮人也不攔我。我在門外隱約聽得你們在商議要事,所以就站在門外等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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