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商議結束後,侯元白半隻腳剛抬過門檻時,蕭譽還是忍不住淡淡地叮囑:“侯卿,既然已經錯了,那有時候一錯到底,沒準會是驚喜。”
侯元白只是腳步僵了僵,但很快便繼續跨步出了御書房,對蕭譽的話權當沒聽見。他的步子走得有點急,就像有人在追趕他一般,絲毫沒有往常進宮的從容。
“元公子…”宋暖剛喊出聲就馬上咬了咬自己的舌頭,忙糾正:“侯相,你走那麼快做什麼?”
“娘娘若是願意,喚微臣‘元白’即可。”侯元白其實在見到宋暖的那一刻已經放緩了腳步,卻仍佯裝一副是被宋暖止住去路的樣子。他不能說,也不敢告訴宋暖,他走得那般急切是怕她已經離開御花園。
宋暖此時是坐在鞦韆上,環兒正輕推著她。那百無聊賴的樣子,一看就是等蕭譽等得無聊之極,卻又不願意自己先回殿。侯元白思及此,眼眸暗淡了幾分,聲音蕭索:“你在宮裡,可好?”
“很好呀!陛下他對我極好!”宋暖沒留意到侯元白的問話裡沒有敬語,她單純是提起蕭譽便一副幸福的模樣,朝侯元白笑得很甜:“你不知道,我原本可害怕進宮了。我怕陛下是個無趣又嚴肅的人,我怕這皇宮跟說書先生話本里一般是陰森森的,我更怕進了宮就再也見不到家人了。可沒想到,陛下與我如同尋常人家的夫妻一般,太后娘娘也很疼我,爹孃也被恩准能隨時進宮。你方才可瞧著那戲臺子了?那是因為我喜歡看戲和唱戲,陛下臨時命人為我搭建的呢!”
“是嗎?皇后也許不知,相府裡也修了一座戲臺。”侯元白的表情和聲音都是淡淡的,與他素來給人的印象吻合——刀劍也好,蜜糖也罷,任是天子也不能從這少年權相的表面中悟出真心實意。
而宋暖,自然是更不瞭解眼前的侯元白,她只是眸子帶著疑惑,好奇道:“是你喜歡看戲還是阿涼?可我怎麼沒聽孃親說過阿涼也喜歡聽戲?”
“是我。”侯元白覺得此刻他雖然是笑著應宋暖,但那表情看起來應該掩不住苦澀。
“原來如此!是不是之前帶你去聽戲你就喜歡上了?我瞧著上次你可不像常聽戲的人呢!”宋暖說得很是自豪。然後她就看到侯元白緩緩點了頭,就更高興了,她高興得從鞦韆上下來,走近侯元白道:“那阿涼呢?阿涼也喜歡看麼?她最喜歡哪出戏?你告訴我,我讓宮裡的戲班去給她演!”
“娘娘怎麼不自己問阿涼?”侯元白微愣道。
使得宋暖瞬時情緒低落起來:“元白,阿涼不喜歡我。”說著這話,宋暖不自覺垂下了眼眸:“我同你是朋友,你又是阿涼的夫君,我才告訴你。你可不許告訴陛下。我每次想見阿涼,她都不願意進宮。然後我去家裡見她,總會被她冷言冷語。可我知道,她是個心善的孩子,她在感恩寺裡總是替人消災解難,所以她只是惱我讓她離家十六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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