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福坐在沙發上不停地看著手錶的時間,整個人顯得無比的坐立不安。四十多歲的他已經一頭的銀發,遠遠從背後看去,還以為是一個已經風燭殘年的老人。
劉梅看著他一分鐘看十多次時間的動作,最後終於忍不住開口道,“行了,阿時已經去接人了,也該快到了,你急也沒用。”
“我能不急嗎?老婆懷了十二個月的孩子,現在還不生,如果真是鬼胎……她能受得住?”郭福聲音瞬間拔高,但是想到屋裡還睡著自己的媳婦,又立刻把聲音壓低了下來。
劉梅嘆了口氣道,“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會懷了鬼胎……”
郭福抓了一把頭發,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大門就被人推了開來。郭福以為是自己請的人到了,立刻高興地站了起來,但是當看清站在門口的人時,卻是一臉的驚訝。
郭福連忙走上了前去,扶過屋外的老人道,“媽,你怎麼跑過來了?”
老太太拍掉了郭福的手,哼了一聲道,“我不過來,趕明兒怕是都見不著我乖孫了。”
郭福和劉梅臉一青,郭福訕訕道,“媽,你說什麼呢?你乖孫好好的,怎麼就見不著了。”
老太太睨了他們兩人一眼,破口就罵道,“一個兩個,也老大不小了,怎麼做事還這麼的沒有章程?阿素懷了十二月孩子的事情要不是從阿時那邊聽了一些,你們怕是要埋我到我死去吧?”
“媽,這,這不就是怕你擔心嗎?”郭福撓了撓頭道。
老太太嗤了一聲,“等阿素沒事後我再收拾你。”老太太側身指著站在她身後的唐裝青年道,“這是我請來的大師,在那方便頗有研究,你們快帶大師去看看阿素,我還等著我乖孫出生呢。”
“這……”一山容不下二虎的道理郭福還是懂的,他看著面前清雋的青年,一時間有些左右為難。
老太太挑眉道,“怎麼了?我請的人你還信不過?”
“不是,哪能呢……”郭福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猶豫了下道,“只是……只是我剛也請了一位大師過來,對方現在怕是已經……”
郭福話音未落,阿時的少年音已經從屋外嚷嚷而來。
“郭哥,我把林小姐請來了——林小姐,小心臺階……”
隨著阿時的聲音由弱變強,穿著一件吊帶牛仔衣的少年就從開著的大門外竄了出來。隨著少年的出現,一個二十五歲歲上下穿著一身桔梗碎花旗袍女人也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女人微微抬起了下巴,極其豔麗的面容下,一雙帶著些慵懶淡漠的眸子淡淡地落到了穿著唐裝的青年身上。
六、
“你好,我叫林鴿。”
“無名。”
“無名?”
“嗯。”
“喂,怎麼到哪都是你。”
“碰巧。”
“我可從來不相信有那麼碰巧的事。”
“無名無名,你不會是沒有名字吧?”
“要不……我給你取一個?撲克牌知道嗎?最厲害的一種牌型就叫王炸,又叫天炸。不過天炸不好聽,你不如就叫王炸吧?”
“好。”
“誒?”
“王炸,又有怨鬼鬧事了……”
“王炸,這間廢屋全是鬼氣啊……”
“王炸……”
七、
林鴿放下手中的符紙,訝異道,“王炸,你又要離開一陣子嗎?”
王炸把林鴿畫的符紙一一整齊地放到了木盒子中,這才開口道,“家裡有點事情,要回去一趟。”
林鴿掉下毛筆,撐著下巴笑看著王炸道,“你們地府都這麼忙的嗎?你不會是什麼陰差吧?”
王炸:“……我會早去早回的。”
“我們認識五年,五年來你總共離開了三次,每一次都要一年後才回來。”林鴿託著腮沉思了片刻挑了挑眉,“王炸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事不過三。說不定下次,就換我離開你了,那樣的話,我也不讓你等太久,半年再回來怎麼樣?半年好像長了點,三個月好像還差不多。”
說完,大概是林鴿自己都覺得這個笑話太過滑稽,忍不住笑出了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