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梅和蘇鵬興、秦浩宇剛剛走到病房外面, 就聽到護士在喊:“病人沒呼吸了。”
嚇得蘇月梅頓時腳下一軟,差點兒站立不住。還好旁邊的蘇鵬興扶了她一把, 她才沒有摔倒。
“不是他不是他……”蘇月梅在心理安慰自己道。
她覺得自己的腳有些無力走不動,全靠蘇鵬興扶著她才走過去。好不容易到了病房門口,看到醫生護士正在搶救病人, 而恰好病房裡住的是兩個重傷患,其中正在接受搶救的傷患是裴嘉陽的戰友, 而裴嘉陽躺在旁邊的病床上昏迷不醒。
“還好他沒事。”蘇月梅鬆了一口氣。
裴嘉陽的頭上纏著繃帶, 一直安靜的躺在床上,對旁邊的搶救半點兒反應都沒有。
等到醫生和護士把病人搶救完,蘇月梅才走進病房去,拉住醫生詢問裴嘉陽的傷情。
醫生打量他們一眼, 問道:“你們是他什麼人?”
“我們是他的朋友。”蘇月梅飛快地回答道。
醫生點頭, 把裴嘉陽的傷情如實說了一遍,“裴嘉陽的傷主要是傷到頭部,他的腦袋裡有一塊殘留的彈片, 我們的技術有限, 現在還沒辦法取出來,所以他才會一直昏迷不醒,我們正在聯系醫術更好的腦外科醫生前來動手術, 希望能把他腦袋裡面的彈片取出來。”
裴嘉陽的傷情不容完之後就走了。蘇月梅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來,眼望著裴嘉陽,在心裡默默地祈禱著, 希望他能夠盡快好起來。
裴嘉陽一直安靜的躺在床上,整個人陷入昏迷,手上掛著鹽水瓶,一直不停的在輸液。他英俊的面容消瘦了許多,臉頰凹陷了下去,蒼白沒有血色,不見絲毫往日的光彩,脆弱得彷彿一個破布娃娃,隨時都有可能像風一樣飄走,再也不存在於這個世間。
“裴嘉陽,你不是那麼厲害嗎?你快點好起來吧。”蘇月梅在心裡對他說道。
蘇月梅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刺痛,有溫熱的液體不受控制的滑落下來。她拿帕子擦了又擦,還是沒有辦法擦完。眼淚就那麼不停的往下流,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
“你不是說,讓我等你回來,你有話對我講嗎?我現在就在你的面前。你站起來對我說話啊。你起來告訴我,你到底想要對我說什麼?你不能這樣不負責任,留下這麼一句話,讓我等著你,你就這樣躺著不起來了。我告訴你,你要是這樣,我會討厭你的,會很討厭很討厭你的,甚至還會恨你。你給我起來,不要再睡了,再睡下去,你就不像你了。裴嘉陽,你快起來啊!快點好起來啊!”
“月梅,你別說了。”蘇鵬興的心裡也很難過,他沒有想到裴嘉陽會傷得這麼嚴重,一直在他的心目中,他都覺得裴嘉陽是那樣厲害的一個人,他對他充滿了崇拜,他覺得他就像一個神一樣,但是這個神一樣的男人,如今傷勢嚴重,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隨時都可能死掉,他作為一個男人,都沒辦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更何況他的妹妹,他伸手摟住蘇月梅,安慰她道:“裴嘉陽那樣厲害的人,他一定會好起來的,醫生已經在想辦法了,只要找到醫術高明的腦外科專家,就能把他腦袋裡面的彈片取出來,他就會沒事了。”
說出這樣的話,蘇鵬興也不知道這是為了安慰蘇月梅,還是為了安慰他自己。剛剛醫生也明確說過了,找到合適的腦外科專家,做手術成功的取出裴嘉陽腦袋裡面的彈片,那只是最理想的狀態。裴嘉陽腦袋裡面的那塊彈片,位置有些刁鑽,有可能腦外科專家來了,做手術都不一定能把它取出來。但是不管怎麼樣,還是要心存希望。
蘇月梅決定留下來照顧裴嘉陽,她想等到外科專家來,聽聽腦外科專家的意見,最好能夠是好訊息。
每天蘇月梅打來熱水給裴嘉陽擦手擦臉,吃住都在醫院裡,如果裴嘉陽有什麼事,她跑得比任何人都快,旁邊的人看到,都說她是裴嘉陽的女朋友,誇她心地善良,人品好,男朋友都這樣了還不離不棄,真的很難得了。
蘇鵬興聽到旁邊人的議論,幾次想找蘇月梅聊一聊,但是當他看到她布滿紅血絲的雙眼,到嘴的話又忍不住嚥了下去。
“當初裴嘉陽幫了我們那麼多,事到如今,我們怎麼能不管他?”蘇月梅道,蘇鵬海便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這天夜裡,蘇月梅照顧裴嘉陽累了,不知不覺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之間,她又做了一個夢。
夢裡面蘇月梅正在打掃公司的衛生,她拿著拖把把整層樓辦公室的走廊拖幹淨。總裁辦公室門開啟,裴嘉陽從裡面走出來,看到蘇月梅還在打掃衛生,問她到:“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走?”
蘇月梅道:“我把這裡拖完了就走,就可以下班了。”
裴嘉陽點點頭,“那你早點做完,早點回家,冬天天黑得早,路上注意安全。”
自從上一回裴嘉陽幫蘇月梅教訓了趙大勇之後,兩個人之間就熟悉了起來,雖然兩個人只是老闆和員工的關系,但大約裴嘉陽是在大溝村當過兵,蘇月梅又是從大溝村出來的人,他對大溝村有一種特別的情誼,看到蘇月梅也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兩個人如今也成為了能夠說得上幾句話的朋友。
裴嘉陽拿出車鑰匙往外走,蘇月梅繼續拖地。拖著拖著,前面忽然傳來砰咚一聲響,蘇月梅抬頭看去,就看到裴嘉陽一頭栽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