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自作孽,不可活,淩晨四點,程馨被程墨從床上薅了起來,說是要去山上看日出,偏偏這看日出的餿主意還是她自己提的,她半點拒絕的理由都沒有,只好拖著正在流血的身軀,起床陪著程墨去看爬山。
十月份的早上有些微涼,兩個人出門的時候天空還漆黑一片,只有天邊的一輪明月,灑下些許月光。
程馨困的不行,加上大姨媽來了身體實在是不怎麼舒服,前腳剛踏出門,後腳便尋思著如何找藉口繼續回去睡覺,但奈何程馨的這點小把戲程墨看得一清二楚,自然是不會讓她得逞。
“你說過的,揹我上山的。”見回不去,程馨開始耍起無賴,那上山的路雖然不算陡,但要背一個人上去,還是有點困難的,她當時也是說說,完全沒有想過程墨會答應,現在提出來,也不過是想找個藉口讓程墨知難而退。
“好。”但沒想到,程墨卻當了真,在程馨說完那句話以後,他很淡然的走到了程馨的面前,然後微微下蹲,佝著腰,等著程馨上去。
“你幹嘛呢,我隨便開開玩笑也當真。”程馨的睡意在那一刻去了不少,雖然她很開心程墨真的打算揹她,但這上山的路不算好走,光是徒步走都需要一個小時左右才能爬上去,這要是真的揹著她,就算路上沒出什麼意外,這麼長的路程,也是夠嗆的。
他寵著她,她何嘗不心疼他呢?!
程墨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程馨,那姑娘用防風衣的帽子將自己的臉裹得嚴嚴實實的,透過月光,他看見她整個人馱著背,雙手抱著胸,雖然和他說話的時候精氣神很足,但看這樣子,並不是如她表現出來的那麼好。
“上來,不上來我就抱你上去。”程墨回轉頭去,緩緩的開口,身體蹲得更低了。
程馨還算了解程墨,知道這人做了決定便不會放棄,當即也不再朵說什麼,上前去趴在程墨背上,任由那人揹她上山。
揹著一個一百斤左右的人登山,即便程墨的身體素質再好,也是有些夠嗆的。
事實也確實如此,程墨揹著程馨走走停停,一個小時後,兩個人才走了整個山的二分之一,而日出,卻從來不會等人,當兩個人站在半山腰上的時候,那一輪紅日,突破另外一座山,先用自己的光暈,染紅了半邊天,再然後,它從雲朵裡跳了出來,帶著柔和的光,將它的魅力,灑遍了整個天空。
兩個人因為還沒到山頂,看到的日出景色自然算不上最好,但也不遜,大概是身邊站著的人是自己心儀的人,所以周圍的一切,便自然而然的帶著光環。美麗,靜謐,一切美好的詞語,在這一刻衍生出來,不管合不合適,都值得用上一用。
程馨和程墨坐在半山腰上的一顆光滑的石頭上欣賞日出的美麗。
兩個人都是見過世面的人,程馨因為家境原因,國內外有名的景點幾乎都去過,她在普羅旺斯看過日出,在大溪地看過日出,在斯裡蘭卡看過日出,她去過很多國家和著名的旅遊景點,看過很多日出,比眼前美的,比眼前壯觀的,比眼前驚豔的日出太多太多了,但沒有一個日出,讓她如此的心靈平靜,如此的歲月靜好。
而程墨,似乎也有相同的感覺,他雖然不像程馨去過那麼多地方,但他喜歡挑戰,他去北極見過極光,也在艱難的登上珠峰以後看過冰川之上的日出,甚至他還在沙漠裡面感受過日出的美麗和可怕,那些景色,值得他一輩子去回憶珍惜,但似乎都沒有這一刻,重要了。
“馨馨,我想,我或許比我想象的,更早喜歡上你。”將程馨圈在懷裡,程墨作為文藝青年的情懷開始爆發。
“怎麼突然這樣說?”程馨望著眼前的日出,感受著身後程墨胸膛的寬廣和溫暖,心柔軟得不像話。
“你不瞭解我,我這個人很奇怪,認定了的事情,基本上很少有人會讓我改變看法,但,馨馨,你是例外。你三番四次的挑釁我,激怒我,甚至糾纏我,我雖然表現出來很不悅,但實際上從來沒有想過真的把你推開。”程墨在感情上面的經歷太單一,加上情商這東西和智商真沒辦法平衡,所以此時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當初的不正常。
按照他以往的脾氣,程馨這事兒,早在他打算賣房子的時候便徹底的結束,但是他居然受了她的威脅,那樣無力又漏洞百出的威脅,當時的他,居然完全沒有想到任何辦法去解決,或者說,他的潛意識裡,根本就沒想過真正的解決。
“你以為我樂意?”程馨冷哼了一聲,想到當初追程墨的種種,頓時心肝脾胃腎都難受了起來。“我長這麼大,你是第一個我倒追的男人,而且居然無視我那麼久的男人,要知道,以往都是他們……”程馨話說到一半,猛的住嘴了。
程墨摟著程馨的手微微加重了力道,他將下巴搭在程馨的肩上,壓低嗓音,輕聲低語:“他們?”
“呵呵,沒有他們,現在只有你。”程馨想要囫圇過去,但很顯然,並不是很容易。
程墨輕哼了一聲,緩緩的開口:“我聽許巍說你以前的情史很豐富,我上次還見你和傅哥在一起,你們……”